她確實不該在莊妙菱麵前露臉,隻是她當時確實沒有想那麼多,“屬下知錯。”
莊婧溪掃她一眼,“你的性子還是有些浮躁,容易給我惹禍,以後莊家這邊,就交給紅葉,什麼時候你能行事周全了,你再回來。”
桑榆神情有一瞬間的茫然,怔怔地看著莊婧溪,“主子,我……”
莊婧溪擺擺手,“你這陣子看看紅葉是怎麼行事的,也跟冬青學學,冬青她看著冒失,可她關鍵時候從不掉鏈子。”
“你瞧著雖然冷靜,但做事還是有些瞻前不顧後。”
先前沒遇到過事,所以桑榆這方麵的弊端還不顯,她也未曾及時察覺。
雖說這不是什麼大事,就算被莊妙菱知道了讓趙鴻才斷子絕孫的人就是桑榆,也對她造成不了任何的威脅。
但千裏之堤毀於蟻穴,一件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累積起來,就有可能導致之前的建好的高樓轟然倒塌。
桑榆也不傻,自然明白莊婧溪的用意。
她恭恭敬敬地拱手道:“是,屬下日後絕不再犯。”
桑榆一向是個言出必行的人。
她說了沒有下次,那就必然沒有下次了。
莊婧溪嗯了一聲,示意她出去,又道:“讓冬青進來。”
桑榆低頭稱是,出去了。
待冬青進來後,莊婧溪將東西塞到她手裏,“這是最後一副藥,你照慣例讓人送到鎮西侯府,這副藥吃完,秦清的病就徹底好了。”
冬青麵色鄭重地點了點頭,又有些疑惑,“姑娘,鎮西侯府不是跟周王走得近嗎?您怎麼還幫那個秦家姑娘治病?”
莊婧溪正在整理自己的醫術書,聞言動作一頓,笑了,“冬青你要記住,這個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
“眼下局勢如一灘被攪和得看不清任何東西的渾水,秦家現在還和沈從安還勉強算是盟友,可以後是不是,就還有待商榷了。”
明宣帝中毒一事鬧得沸沸揚揚,牽扯了許多人。
明宣帝借著這個當口讓人徹查,竟然牽扯了許多先帝舊臣。
這些人被砍頭的砍頭,流放的流放。
而這些人,多數為朝中勳貴以及諸位皇子的派係勢力。
除八皇子沈珩以外的皇子,或多或少都受到了強烈的衝擊。
便是個傻子,也該明白明宣帝的心思了。
是及時止損還是一條道走到黑,這都是個人的選擇。
一條道走到黑,贏了,自然是新帝的股肱之臣,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若是輸了,自然是賠上了全家性命。
曆來參與國本之爭就是一場豪賭。
有多少鍾鳴鼎食之家詩書簪纓之族因此落得個子喪族亡瓦解冰消。
就有多少原本在人群中不起眼的小石子加官進爵春風得意。
不過就是各憑本事罷了。
冬青點點頭,又道:“姑娘說得極是,不過那秦家姑娘向來和莊玉瑤不對付,從前她身子不好,沒有精氣神和莊玉瑤鬥。”
“眼下她身子好了,隻怕莊玉瑤的麻煩要來了。”
她這麼說,像是在為莊玉瑤惋惜,臉上卻分明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