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惠蘭瞥了對方一眼,心中煩不勝煩。

她心道皇後娘娘是什麼人哪裏會理會這種破事。

但麵上卻還是板起臉做嚴母姿態。

她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一眼莊子逸,“臭小子,你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向盧公子和盧夫人道歉。”

莊子逸隻麵無表情地看著她,沒說話。

他其實有好些時日未曾見到趙惠蘭了。

許多年前,趙惠蘭給他的印象,還是一個溫柔慈愛的好母親。

明明還是那張臉,為什麼他會覺得她越來越刻薄越來越陌生了呢?

見莊子逸跟個木頭一樣杵在那不說話,趙惠蘭更加氣不打一處來,“你這死孩子,你還在這死強!快道歉!”

莊子逸依舊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趙惠蘭還想要說什麼,冷不防背後響起了一道冷冽清寒的女聲。

尾音裏,似乎還帶了兩分譏誚。

“莊夫人,莊子逸是你兒子,問都不問一句發生了什麼就料定是他的錯,你就是這麼當母親的?”

趙惠蘭回過頭,就瞧見身著月白色斜襟長襖,下著丁香色織金馬麵裙的莊婧溪,正站在台階上,正要笑不笑地看著她。

若她沒看錯的話,莊婧溪的唇角,似乎還噙著淡淡的譏嘲。

趙惠蘭所有的理智在見到毫發無損的莊婧溪時,瞬間被燃燒的消失殆盡。

她表情幾乎是一下子就變得扭曲起來,一句小賤蹄子就要脫口而出。

可身邊的人,皆是露出了古怪的表情,然後就開始齊齊屈膝向莊婧溪行禮,“參見郡主。”

所有人都朝著莊婧溪行禮,隻有趙惠蘭表情扭曲的傻在那,看著與周遭格格不入。

趙惠蘭終於反應過來如今的莊婧溪已經不是四年前她一句話就能決定對方生死的小丫頭。

曾經她要打要罵全憑心情的病秧子,已經成了皇上親封的永康郡主。

她若見了對方,還得乖乖行禮。

趙惠蘭垂在身側的手暗自緊捏成拳,她看著站在台階上,那個眉目疏冷姑娘,終究是咽下了心中的那口氣,屈身向莊婧溪行禮,“參見郡主。”

而莊婧溪,不過是淡淡地看她一眼,眼神中沒有任何波瀾,不過嗯了一聲。

眾人八卦的目光在莊婧溪和趙惠蘭身上來回打轉。

這母女二人,還真是有趣。

如今見麵,當事人居然也不覺得尷尬。

反倒是她們這些看客替人尷尬的毛病又犯了。

原本她們是過來看熱鬧的,畢竟皇宮裏有人打起來,多新鮮啊!

不過眼下突然殺出了一個莊婧溪,局麵就變得更精彩了。

盧氏原本氣焰高漲,非要讓趙惠蘭給個說法,非要讓莊子逸給她的寶貝兒子跪下磕頭的。

可現在莊婧溪橫叉一腳,瞧著也是護著莊子逸的模樣,盧氏哪裏敢像之前那麼囂張?

但她肯定不能讓自己的兒子白白被人打。

盧氏朝著莊婧溪福了福身,嘴巴微抿,“郡主這話不假,做母親的自然不能什麼都不問就斷定是自己的孩子錯了,可皇宮境內公然打人,也著實過分了些。”

莊婧溪看了一眼臉上同樣掛了彩的莊子逸,糾正盧氏的說法,“是互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