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霜神情痛苦,說到這裏卻無論怎麼都說不下去了。

陸綰綰立刻也抹了一把淚,聲音和手心都在發抖,“娘,都是我的錯,我應該攔著阿婧姐姐的!若是阿婧姐姐出了什麼事,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四年前她被人故意推下水,生了好大一場病,好容易將病之後,如今又碰到了這種事,怎麼辦啊娘,阿婧姐姐會不會落下嚴重的病根?”

陸綰綰一邊哭,還不忘一邊拉踩莊家。

拉踩趙惠蘭。

眾人頓時便想起來當初傳言的莊夫人將親生女兒莊婧溪推下水一事,看趙惠蘭的眼神瞬間便不對了。

趙惠蘭差點氣的鼻子都歪了。

這陸綰綰嘴怎麼那麼賤!

不說話能死嗎!

莊玉瑤也是差點又被氣哭。

這都過去多久了?陸家人怎麼還揪著過去的事不放?

如此斤斤計較,有意思嗎!

不對!

趙惠蘭猛然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明明莊婧溪是喝了那杯酒的,就算失去了反抗能力,那也不應該是被刺殺。

而是和韓彥發生了什麼才是。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莊婧溪真的還沒走到頭就被那宮女刺傷了,難道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驗不出莊婧溪體內有蒙汗藥和媚藥嗎?

這麼久了,都沒有太醫來驗莊婧溪的杯子。

此事一定有蹊蹺!

趙惠蘭渾身發涼,要麼是莊婧溪心有防備,根本就沒和莊妙菱端過去的那杯酒,所以太醫驗不出來。

要麼就是,此事從頭至尾就是一場徹徹底底的陰謀!

是針對莊家的陰謀!

趙惠蘭視線發虛,頭一次覺得從頭涼到了腳跟,甚至連骨髓血液都是涼的。

賞菊宴上視線內所及的菊花,仿佛都染了一層厚厚的血。

它們仿佛不像是開在皇宮,仿佛是開在莊家人的墳頭。

趙惠蘭手心發抖,就連一向冷靜自持的莊謹之,也露出了棘手的表情。

他們被禦林軍團團圍住,誰也不知道外頭的消息,更無法同沈從安的人聯係。

眼下似乎是一處坐以待斃的死局。

每個人莊家人的心中都提著一口氣,似乎看著這滿盆的菊花,就看到了上頭染著的鮮血。

到了今日,他們總算明白了一句話。

皇宮裏的每一寸土壤,每一株花草,每一塊磚,都是由鮮血堆砌而成。

今日澆灌這漫天秋菊的鮮血,就要輪到莊家來出了是嗎?

這惴惴不安的人,又豈止是莊家人呢?

明宣帝下令徹查,在事情未查個清楚明白之前,誰也不知道這把火會燒到哪家身上去。

事已至此,堂堂郡主遭遇刺殺,明宣帝連禦林軍都出動了,最後被追責的隻是一個小宮女,這可能嗎?

皇上費了這麼大的勁,最後的目的,定然不止於此。

這件事查來查去,大約查了一個時辰,最後的罪魁禍首,著實是令人大跌眼鏡,竟然是周王的生母德妃。

據說楚王殿下讓人將那宮女送進了大牢。

那宮女一進大獄,腿就軟了,都用不著嚴刑逼供,她自己就全招了,承認了此事是德妃指使。

問她德妃是如何指使的,她隻說德妃當時說了讓她將人引到偏僻的宮牆處,自然會有高手出現殺了莊婧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