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

教他看著隻覺得從頭涼到了腳跟。

莊明禮臉上的笑容極為諷刺,仿佛靈魂都被抽幹,定定地看著趙惠蘭,“隻是想阻止阿婧嫁給楚王?”

“隻是想把她安排給別的男人?”

“沒有想過要阿婧的命?”

“母親你把我當什麼?傻子嗎!”

莊明禮額上青筋條條綻出,身上的氣息越發陰沉冰冷,他凝視著趙惠蘭,不理會對方驟然變得慌亂的神情,一聲聲地逼問:“你敢說你半點都沒想過要逼死阿婧嗎!”

“你敢說你不知道一旦你的計策成功,阿婧是什麼下場嗎!”

自古以來,便有著餓死事小失節事大的說法。

女子的貞潔,那是比命還重要的東西。

莊明禮隻覺得麵前的趙惠蘭惡毒得令人心生恐懼,“楚王是什麼人?他若是知道阿婧給他戴了綠帽子,娘以為阿婧還有活路嗎?”

“這樁婚事是皇上賜的,阿婧在宮中做了不知廉恥的事,你以為皇上還能讓阿婧活下去?娘,你打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阿婧活著從宮裏離開對麼。”

莊明禮就那樣靜靜地凝視著趙惠蘭。

他原本在盛怒之下,身上的火氣說是能將整個莊府燃燒成灰也不為過。

然而他此刻卻收斂起了滿麵的怒容,看趙惠蘭的眼神也是淡淡的。

但就是這樣的眼神,才會讓趙惠蘭感到無邊的恐懼和害怕。

她麵色焦惶,下意識想要去抓莊明禮的袖子想解釋。

莊明禮卻退後一步。

趙惠蘭隻抓住了從指縫間溜走的風。

她臉色蒼白,囁嚅著嘴唇,忍不住為自己辯解,“我沒有,她也是我的女兒,我怎麼會害她呢?就像你說的那樣,她是皇上親封的郡主,我怎麼敢真的想讓她去死?”

“瑤瑤還沒出嫁,莊家姑娘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皇上饒不了她,也不會饒了莊府,我……”

說到這裏,她似乎也有點說不下去了。

因為她的所作所為,跟她的解釋本就是自相矛盾的。

莊明禮冷笑一聲,目光森寒,猶如黑夜裏那場寂靜無聲的雪,“若阿婧沒跟莊家斷絕關係,母親這話,或許還有那麼一點說服力。”

“可是阿婧偏偏跟莊家斷絕關係了,她現在已經不是莊府四姑娘。她是陸家的大小姐,是皇上親封的永康郡主。”

“她若做了醜事,被連累的隻會是陸家,母親當真是下的一盤好棋,真是好算計。”

趙惠蘭何曾被自己的兒子這樣評價過?

莊明禮把她說成一個滿心滿眼隻有算計的惡毒女商人,她實在是難過極了。

明禮是她最放心的孩子啊,他怎麼能這麼說她!

都怪莊婧溪那個賤人!

趙惠蘭垂在身側的手指緊捏成拳。

她全然不知道自己錯了,依舊在那不知悔改地狡辯道:“我沒有!明禮你誤會娘了,何況什麼事都沒有發生,莊婧溪屁事沒有反而是德妃娘娘被連累得沒了性命。”

“你在這責怪你的生身母親,怎麼就不覺得莊婧溪自己也有問題呢!若她是個乖孩子,我至於兵行險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