製作這道糖蒸酥酪,從開始到結束她都是很小心的。

就是生怕哪一步不好。

自然燙傷自己這種事也是不可能發生的。

碧珠是故意這麼說的,就是為了孫鶴軒能多心疼莊妙菱一些。

畢竟如今莊妙菱才是自己的主子。

主子過得好,她這個丫頭才能好。

莊妙菱明白她的心思,所以什麼也沒說。

那小廝當即不敢怠慢,隻小心捧著托盤離開了。

待他走後,莊妙菱將錦盒的蓋子掀開。

發現裏麵躺著一支燒藍鳶尾簪鑲珍珠鳶尾簪。

簪子做工精致小巧,一瞧便知道不是凡品。

難得的是,這樣的簪子偏偏又很襯莊妙菱的氣質。

莊妙菱低下頭,輕輕地笑起來。

隻是她到底沒有將簪子戴在頭上。

不是不喜歡。

而是這是她收到的第一份禮物。

意義不同,所以有些舍不得。

她小心翼翼地將它放在錦盒裏珍藏起來,眼神難得的變得清亮起來。

像是明珠洗去了一層薄霧,變得光潔透亮。

莊妙菱看著花瓶裏插著的臘梅花,突然之間對以後的日子有了幾分期待。

對於四年前算命道長的那一句,遇到貴人以後會逢凶化吉,也開始信了兩分。

莊妙菱想,命運終歸是不曾薄待她的。

而這邊,小廝也將莊妙菱做的東西送去了書房。

彼時孫鶴軒正和孫良楓坐在一處用飯。

那小廝將莊妙菱讓送過來的小菜擺上了,也將碧珠所說的話原封不動地又重複了一遍。

畢竟這是少夫人的心意,他還是要轉達的。

孫鶴軒頷首,唇角綻放出一個微笑,隻道:“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那小廝應了聲是,便退下了。

孫鶴軒臉色如常地繼續用飯,卻並沒有用那莊妙菱讓人送過來的小菜。

就連那道莊妙菱特意為他做的糖蒸酥酪,他也是未曾動過。

倒是他對麵的孫良楓將筷子擱下,臉色如常地瞧著他,道:“弟妹讓人送過來的飯菜,你好歹也嚐一口,不然撤下去之後,下人們瞧見你未曾動過,難免會在背後議論。”

“你們才剛成親,也不要讓她這樣難堪。”

他目光落在那道糖蒸酥酪上,唇角一扯,慢慢地道:“這上麵還澆了糖桂花,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你好歹也該用一點,莫要辜負了她的心意。”

孫鶴軒麵色不變,隻是夾了一筷子擺在麵前的青菜。

這也不是莊妙菱讓人送過來的飯菜裏的東西。

他看著孫良楓,並沒有因為對方的話而有什麼情緒波動。

他依舊是笑著的,笑容甚至稱得上是一如既往的溫和,一如既往的叫人如沐春風。

孫鶴軒道:“二哥就這樣說,那也該用一下二嫂讓人送過來的東西才對。”

“也別每一次都叫我替你家二嫂送過來的東西給吃了。”

他吃的那道青菜,正是孫良楓的妻子楊氏叫人送過來的飯菜裏的其中一道。

不過那些都是廚房的人做的。

楊氏也就順手叫人送過來罷了。

張個嘴的事。

而那道糖蒸酥酪嘛,卻是莊妙菱親手做的。

裏麵藏著孫鶴軒不知道的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