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這個時候了,趙惠蘭還在這裏擺當家主母的譜,她實在是快要被笑死過去。
忍冬笑吟吟地看著趙惠蘭,“夫人,老爺說了,您若自己不願過去,就讓我身後的這些人請您過去。”
她身後站著一大群守衛家丁。
趙惠蘭差點氣得仰麵而倒,莊崇山叫一個賤婢帶著這些個狗奴才來逼她過去,分明就是在羞辱她!
倘若她的身子真的被這些下等的奴才沾過,那豈不是給了莊崇山正大光明的休妻的機會?
事情若再傳了出去,她這個莊府主母也就不用活了。
因著趙惠蘭被困在這,無法得知外頭的消息,所以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但她心底,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忍冬言笑晏晏,“夫人,莫要再耽誤時間了,請吧。”
趙惠蘭冷眼看著這一群狗仗人勢的刁奴,冷著臉整理了一下衣裳,背脊挺得筆直,儼然一副主母的姿態,“帶路。”
忍冬撇了撇嘴,心中鄙夷趙惠蘭的死要麵子活受罪。
這位夫人看來還不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已經到頭了。
這都是報應!
誰讓這個女人這麼惡毒,可憐的側夫人,好好的,肚子裏的孩子就被這個惡毒的女人害死了。
今日的風雪格外的冷,趙惠蘭手指冰涼。
她大病初愈,眼下還是受不得寒的時候,走了這麼長一段路,她隻覺得渾身都要被凍僵了。
莊崇山就在書房裏等著她。
書房的大門才被打開,趙惠蘭便被人狠狠一推。
大門在這一瞬間被關上,趙惠蘭狼狽地摔在了莊崇山的腳底下。
屋子裏的燈火很暗,暗的趙惠蘭明明近在咫尺,卻一點也看不見莊崇山的表情。
暗的趙惠蘭手心發抖,額間滲出涔涔冷汗,心中止不住地發慌。
莊崇山緩緩轉過身,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摔倒在他麵前的女人。
趙惠蘭掙紮著想要站起身,莊崇山卻毫不客氣地重重踩在她背脊上,將趙惠蘭打回原地,將她的傲骨一寸寸地踩斷。
她看趙惠蘭的眼神,不像在看青梅竹馬,與他同甘共苦,為他生下了七個孩子的發妻。
倒像是在看什麼與他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的仇人。
莊崇山緩緩蹲下身子,那雙布著厚重繭子的手,掐著趙惠蘭的下顎,眼神冰冷到沒有一絲感情,“我有沒有警告過你,不要對阿屏肚子裏的孩子下手?”
趙惠蘭狼狽地趴在地上,背脊骨疼得厲害。
她已經沒有力氣再掙紮著想要起身了。
隻能像條死狗一樣,毫無尊嚴地趴在莊崇山的腳底。
清晰地看見他眼底對自己的憎惡。
莊崇山掐著趙惠蘭下巴的時候,力道毫不收斂,仿佛是要將她給捏碎。
趙惠蘭痛的眼眶發紅,眼睛裏湧出淚水。
她被迫凝視著莊崇山的雙眼,才驚覺自己已經有許多年未曾這樣認真地看過他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莊崇山的鬢邊,生了好些白發。
這雙眼睛,從前在看向自己時,是含情脈脈。
是眼裏全是溫柔和愛意。
可是現在,這雙眼睛裏滿滿的都是凶厲和憎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