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呸了一聲,“莊雲衍,你再怎麼裝可憐,再怎麼算計都沒用,你也別以為我就是個傻子。”

“我確實是疼你妹妹,但這並不代表我因為疼她連腦子都丟了。”

“若是沒有任何意外的話,那白衣聖手壓根就不知道天香樓的東家是我,又可以說出什麼用天香樓付診金這樣的話。”

“你編故事也該編得像樣些。”

莊雲衍搖搖頭。

他沒什麼好辯駁的。

既然母親不願意相信這是白衣聖手的原話,他也無甚辦法。

但莊雲衍還是覺得心寒。

沒想到有一天,他的母親寧願相信一個外人,也不相信他。

他深深地看了趙惠蘭一眼,起身往外頭走。

走了兩步之後,他又頓住腳步,轉身看了一眼趙惠蘭,“母親,我並未說謊。”

“那白衣聖手給我們三天的時間考慮,你好好想想吧。”

他這麼說,便不再留戀,一步一步地走出去了。

外頭又下起了大雪。

莊雲衍任由風雪落在自己身上。

他伸出手,接住幾片雪花,又看著這雪花在掌心消融化水,直至完全消失不見。

莊雲衍後知後覺才發現,原來今年的冬天這樣的寒冷。

冷到可以將一顆原本炙熱的心,凍得這樣麻木冰涼。

莊雲衍再來到柴房的時候,身子較起往日,似乎單薄了許多。

他那張臉上滿是疲憊,眼下一時一片漆黑,瞧著竟是多日未曾睡過一個好覺了。

趙惠蘭還是一臉防備厭惡的看著他。

莊雲衍已經疲憊到忘記了心寒,隻是歎著氣看趙惠蘭,摁著眉心道:“母親,今日父親不在府中,我悄悄帶你出去,你去瞧瞧瑤瑤吧。”

趙惠蘭渾身一震。

她立刻抬起頭,眼中滿是緊張擔憂,“瑤瑤她怎麼了?”

事發突然,莊雲衍也不知該怎麼說。

他隻是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對於如今的局麵,既厭倦又無力,“母親還是去瞧瞧吧,我也不好說。”

有什麼好說的呢?

他說的多了,母親以為他是在謀求算計些什麼。

說的少了,顯得他這個人涼薄無情,像是不在意妹妹的死。

莊雲衍已經累了。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還能支撐多久。

趙惠蘭心急如焚。

她不敢想象莊玉瑤究竟出了什麼事,隻一下子抓住了莊雲衍的胳膊,“那你快先帶我去看瑤瑤!”

莊玉瑤就是趙惠蘭眼下所有的希望。

她完全不敢想象倘若莊玉瑤出了什麼事,她這個做母親的該如何活下去。

趙惠蘭已經,被連日以來的精神和身體上的折磨,磨的沒有了任何精氣神。

她整日都被困在這柴房中,莊崇山還不忘記讓人對她嚴刑逼供。

她瞧這表麵上是沒有任何問題。

實則內裏已經虧損的厲害。

趙惠蘭腳步虛浮,走起路來,甚至跌跌撞撞的。

這樣的天氣。,這樣的風雪,北風如一把利劍剜在她身上,趙惠蘭隻覺得,自己似乎要折在這冰天雪地中。

萬幸的是,她總算還是趕到了莊玉瑤的屋子。

一看到躺在床上雙眼緊閉,嘴唇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莊玉瑤,趙惠蘭便雙腿一軟,難過至極地撲倒在了莊玉瑤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