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今日將軍府閉門謝客,不聞窗外之事。
往年都是一家人在一處。
有時候是在家中,有時候行軍打仗,在外頭的營帳裏。
更有時候還在跟敵軍較量。
那時候大家怎麼說來著?
——今日便用北狄人的腦袋賀阿婧的生辰,誰砍下的北狄人的腦袋最多,誰給的禮物就最豐厚。
莊婧溪想到這些,覺著怪有趣的,倒是忍不住笑起來。
往年生辰都在酈陽那邊過,今年回了邵京城,身邊又多了莊老夫人這個疼愛孫女的祖母,多了沈娉婷這樣年輕漂亮的嫂子。
倒也真是比往年更熱鬧了些。
冬日裏天黑的快,天氣也冷,一家人在屋子裏頭吃古董羹喝酒,欣賞著院外的雪景,屋子裏暖融融,明亮暖黃的燈火,將外頭的雪景染上了一層淡淡的落日色。
之前莊婧溪和陸綰綰一起動手做的矮鬆上,還掛著二人一道做的燈籠般火紅的可以以假亂真的柿橘。
眼下被暖黃的燈火映襯著,倒真有幾分垂涎欲滴。
陸綰綰玩心大起,扯了扯莊婧溪的袖子,征求壽星的意見,“阿婧姐姐,隻吃古董羹看雪景雖然好,到底不過有趣,咱們來玩飛花令你看如何?”
莊婧溪挑眉,自己也許久沒玩這個了,“好啊,猜錯了的罰酒。”
她說完,去挽莊老夫人的胳膊,“祖母也一道玩。”
莊老夫人樂不可支,笑著摸了摸孫女的腦袋,“好好好,我這把老骨頭也跟你們年輕人熱鬧一回。”
顧寧霜爽朗一笑,“老夫人可別這麼說,您身子硬朗著呢。”
眾人已經許久未曾玩過這樣的遊戲了,一時間都有些躍躍欲試。
陸綰綰立刻自己跑去抱了一堆簽子過來,隻要一提起好吃的好玩的,她總是樂個沒完,真真是一團孩氣。
陸綰綰笑吟吟的,把裝著一堆簽子的簽壺賽到莊婧溪手裏,“阿婧姐姐,今天是你過生辰,飛花令飛的什麼字就由你來抽簽決定吧。”
莊婧溪倒也覺得有趣,便雙手捧著簽壺,搖了搖,而後掉出一隻木簽來。
由於她們這群人其實都不怎麼擅長詩詞歌賦,背是會背,自己作就不行了。
因此這木簽裏的字,倒也不難。
無非就是什麼風雪花月雲飛鳥酒香這些簡單的。
再進階點的,例如人名地名這些,也是有的。
不過莊婧溪運氣不錯,可能老天爺不讓她在自己生日這天被罰酒吧。
她抽中了一個風字。
陸綰綰立刻笑起來,“風字簡單,咱們先說規則,每個人抽一支簽,各自選擇自己是什麼,等會搖中誰,誰就要念出一句詩來,念不出來或者念錯了都要罰的。”
罰什麼呢?
自然是罰喝酒。
眾人各抽了一隻簽,莊婧溪抽中的是狐狸。
陸綰綰抽中兔子。
顧寧霜和陸仲齊分別是狼和虎。
莊老夫人抽中的倒不是動物,而是木槿花。
沈娉婷和陸飛白,一個抽中綿羊,一個抽中獵犬。
看得陸飛白磨了磨後槽牙,“怎麼抽種什麼不好?抽中獵犬呢?”
說的好聽一點,那不就是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