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記得上輩子的自己長什麼樣。

隻是說起來,還是有些如鯁在喉。

她搖搖頭,道:“想要我們死的人多的是,隻是沒想到軍區醫院也會混進想要我們死的人。”

亦或者說,不適混了進來。

是對方早就是在一開始就撒下網,走了一步大棋。

就等著他們往裏頭鑽。

顧寧霜眉間有淡淡的哀愁,這似乎是她人生裏永遠都過不去的一個坎,也永遠都是她心頭的一根刺,“我當時躺在手術台上任人宰割,我都沒來得及記住她長什麼樣。”

“我隻記得她左肩膀那裏有顆紅色的痣,別的我便都不記得了。”

原本一直默默聽著的莊婧溪,在這個時候猝然抬眸。

她眸光一顫,定定地看著顧寧霜,“你說什麼?她的左肩膀有顆紅色的痣?”

莊婧溪這樣的反映屬實是有些反常。

至少與她平日裏過分冷靜的性子毫不相幹。

顧寧霜大約已經意識到了什麼,握著莊婧溪的手也緊了些,“對,她左肩膀有顆紅色的痣。”

莊婧溪唇抖了一下。

怎麼會這麼巧呢?

上一世,她肩上也有一顆紅色的痣。

她父親是華國元帥,陸仲齊也是華國元帥。

她母親是華國女戰神,顧寧霜也是。

難道這些都是巧合嗎?

這世上向來是沒有這麼多巧合的。

莊婧溪不信這些相似點隻是巧合。

她垂下眼瞼,情緒罕見的有些波動起來。

莊婧溪抬起頭看顧寧霜,“娘,你還記得你的孩子是什麼時候出生的嗎?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記不記得你原來打算給你的孩子取得什麼名字?”

顧寧霜閉了閉眼,當然將這些都說了。

她牢牢地握著莊婧溪的手,“說來也巧,那個時候我和你父親想著,若是孩子生出來之後是個女孩,名字就叫婧溪。”

何況若是照著農曆算,她生孩子的那天,也是臘月初七。

若不是因為有這麼多的巧合,顧寧霜也不會一開始就對才是頭一次見麵的莊婧溪起了幾分憐愛之心。

除了的確感歎對方身世之外,也有幾分寄托的意思。

後來朝夕相處,她便是真正的把莊婧溪當成了自己的女兒。

莊婧溪手抖著,頭一次像一個真正的十幾歲的小姑娘,撲進了顧寧霜懷裏,眼眶血紅,“娘!”

不必再多說,這一聲娘便已證明了一切。

顧寧霜也是失而複得般,牢牢將女兒抱著,“阿婧!真的是你!難怪!難怪啊!”

難怪她在見莊婧溪第一眼的時候,心裏就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要對這個姑娘好。

原來是母女之間特有的感應!

一下罵起陸飛白臭小子不嘴軟的陸仲齊,突然之間麵對上一世的女兒,也是手足無措,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他是一個好將軍。

是一個好臣子。

是一個好夫君,也算一個好父親。

可是,他不是他第一個孩子的好父親。

眼下他虧欠的最多的那個孩子,就這麼俏生生地站在他麵前。

昨天開口背葬花吟的鎮國大將軍,今天也多愁善感了一回,有些老淚縱橫。

“阿婧,你以前過得好不好?有沒有人欺負你?你是怎麼在那些人手底下活過來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