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妙菱也給楊氏倒了好幾杯清水。
楊氏喝了好幾杯清水,又呼吸了好一會兒的新鮮空氣,整個人方緩過來,長長地吐了口濁氣。
緩過來的楊氏見著莊妙菱,十分意外,又十分難過。
她拉著莊妙菱的手,一邊哭一邊抹淚。
因著被濃煙嗆過,她的聲音還有些啞,“阿菱你怎麼在這裏?剛才那姑娘你認識嗎?真的多謝她了,我之前真的以為我就要死了。”
莊妙菱也在哭。
“那是我四姐姐。”她哽咽著將楊氏摟在了懷中,“你就當今晚的火災是一場噩夢,不要再想,也不許再想。”
然而說的容易。
莊妙菱也知道,這隻是自欺欺人。
楊氏再如何心大,也不能真的就將他當成一場噩夢。
畢竟那是實打實發生過的事,她是真的差點就死在了火海中。
楊氏抓著莊妙菱纖細的胳膊,謝過對方的安慰,眼睛卻還腫著,“你快進去罷,別在這陪我吹風了,你才小產完,身子不好,可別再經受這樣的風吹了啊。”
“先前你小產,我一直被軟禁著,無法親自去看你,我讓人送去你院子裏的藥,你吃了沒啊?”
她想到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未免又驚出了一身冷汗。
這是莊妙菱掀起胳膊的那隻手,也不由得更用力了兩分。
莊妙菱搖搖頭,眼中帶淚,苦笑著道:“沒有,你送來的東西,且不說我院子裏的人會昧下,便是孫鶴軒他娘也不會讓我吃的。”
“她是想先弄死了我,再不知不覺的讓你出意外而死。楊姐姐,今晚的這場火,壓根就不是什麼意外。”
楊氏何嚐不知道,今晚的這場火,根本就是針對她而起的一個陰謀。
從孫夫人把煜兒接走時,她就應該察覺到不對勁的。
但她始終將人性想的太過美好。
竟然還天真的以為能養出孫鶴軒孫良楓這樣狼心狗肺的賤人的母親,會是什麼仁慈的角色。
她閉了閉眼,“你沒吃那些藥也好,省得他們在裏麵動手腳,咱們都快進去吧,莫要在裏麵吹風了。”
一進了裏屋,莊婧溪便拿了一碗藥讓她喝。
楊氏也沒問那藥是做什麼的,直接仰頭喝下。
待喝完後,她將此瓷碗擱在桌上,跪下向莊婧溪磕了個頭,“永康郡主,救命之恩,莫齒難忘。”
“若有什麼用得著我的地方,郡主盡管吩咐。”
天底下沒有白來的午餐。
莊婧溪身邊的人冒這麼大風險救她,她自然也得投桃報李。
雖說她隻是一個弱女子,人微言輕。
但總會有用得著她的地方的。
莊婧溪示意莊妙菱將楊氏扶起來。
她目光沉靜如水,看了楊氏一眼,道:“你或許應該知道,你夫君孫良楓,早就給你下了慢性的毒。”
“自從阿菱跟我說過讓我幫忙也護著你之後,我身邊的人便發現了,你從今年中秋開始後一直服用的補藥,都是有毒的。”
“後麵她們雖將藥給換了,但你體內的餘毒,卻依舊未消。”
孫氏唇齒發顫。
她隻覺得背後冷若寒冰。
原以為陰謀是從今日才起的,沒想到原來她的枕邊人早就已經在開始謀劃,要取了她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