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惠蘭勉強地笑了笑。

她明知道馬氏是在羞辱她,卻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畢竟人在屋簷下,哪能不低頭啊。

馬氏看趙惠蘭表情有些僵硬,又特意挑了一匹沉悶的墨藍色的緞子。

她將這匹緞子往趙惠蘭身上一比,遂笑起來,“我看這個倒是比較好看,其他的石青色和水紅色,可能比較襯年輕小姑娘的膚色,小妹穿著總有些突兀。”

“這個顏色就很好,何況小妹你現在不宜招搖,這個是最合襯的。”

她一轉眼,看向自己身旁的貼身丫鬟,吩咐道:“替姑娘量了尺寸,做兩身衣裳。”

趙惠蘭未出嫁時就是趙家姑娘。

如今被休棄了回了娘家,自然也是趙家姑娘。

隻是從前旁人都叫她莊夫人,冷不丁被馬氏這麼一叫,莫說旁人了,就連她自己都感覺到一陣惡寒。

偏偏她還不能說什麼。

趙惠蘭憋著一口氣,心中十分沉悶難受。

她隻盼著馬氏能快些離開,她好過得鬆快些。

然而馬氏就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似的。

她越希望馬氏走,馬氏就越要留下來陪她說說話,美其名曰替她開解。

話到了最後,趙惠蘭實在是有些不耐煩,就摁著太陽穴道:“我這陣子身子一直不爽利,大嫂子還是先回去吧,莫要被我過了病氣。”

她雖然有幾分驅趕馬氏的意思,但她說的身子不爽利也是真的。

畢竟她可是中了毒啊。

可惜她自己不知道罷了。

哪隻馬氏一直得知她生病了,心中十分高興,瞬間拉著她的手道:“小妹你就是在莊府憋的久了,我想你應該多出去走走才是。”

“之前你就是不愛出去走動,導致人緣不太好,你被休了,滿京城竟然一個為你說話的人都沒有,甚至說你風涼話的人居多,你瞧她們這些人是不是很過分?”

“所以我說咱們得多出去與人走動走動,今日太晚了,明兒個我就帶你去參加品茶會啊。”

趙惠蘭拒絕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馬氏就已經堵了她的嘴。

馬氏笑吟吟地道:“小妹你可莫要拒絕我,這都是為了你好。從前我家淑柔就是整天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也不愛出去,我每日瞧著她,我都擔心她要出家。”

“可是現在好了,我聽說她們姑娘家弄了個詩社,每隔三五日就要聚上一聚。”

“現在我家淑柔啊,性子綿軟了不少,臉上的笑容也多了。見她們小姑娘這樣,我們這些老媽子也有樣學樣,可惜你我都不通文墨,這詩社咱們是去不了了。”

“明日我帶你去品茶會啊。”

趙惠蘭快氣死了。

她心想馬氏可能是真的聽不懂人話吧。

泥人尚有三分火氣。

何況她自從嫁到莊府,生了孩子以後,就變得天生脾氣暴躁。

馬氏一而再再而三的言語羞辱她。

於是趙惠蘭扯了一下嘴角,皮笑肉不笑地道:“淑柔現在變得開朗了是好事,她從前那個性子是真的不討喜,你說好好的一個姑娘,幹嘛把自己弄成那個樣子?”

“說話也是一出口就帶著尖刺似的,別說你們了,就連我從前也不太敢跟她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