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意她這個做母親的死活。

也不在意瑤瑤。

趙惠蘭一直忍啊忍,忍到了今天。

眼下她已經被休棄,現實告訴她,她所生養的兒女都是白眼狼。

她再沒什麼好顧忌的了。

也不必再有幾分多餘的仁慈。

她眼下都是過一天算一天,自己還能活多久都不知道。

就算能壽終正寢,也不過是在被人笑話中度過。

既然她不好過,又憑什麼讓別人好過呢?

當然,她最不想放過的人,不是莊崇山也不是莊玉瑤,不是莊雲衍更不是莊謹之。

而是從小到大一直都被她折辱打罵的莊婧溪。

趙惠蘭麵色扭曲,緊緊的抓著李嬤嬤的胳膊,“我不甘心!我就是不甘心,我就是不想讓他們好過!”

“反正我已經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已經被人看足了笑話,我也要把她拉下水!”

“我不好過,莊婧溪也別想好過!她這個賤人必定不得好死!”

趙惠蘭顴骨高聳,臉色青白,眼下更是布著一大片青黑的眼圈。

她這模樣,瞧著不像是曾經養尊處優的夫人,倒像是什麼從地獄裏爬出來的厲鬼。

李嬤嬤嚇得吞了吞口水,有些遲疑地道:“夫人還是冷靜些罷,那四姑娘如今春風得意,既成了皇上親封的郡主,又有大將軍府做靠山,再過不了多久就要嫁到楚王府,咱們如今惹不起她啊。”

“小不忍則亂大謀,夫人既知道她薄情寡義,又何必招惹她呢?”

“倘若她狠起來,對夫人做出些什麼事,那可如何是好?”

李嬤嬤是看出來了,莊婧溪此人有多可怕的。

趙惠蘭冥頑不靈,她卻不想跟著送死。

她是真的怕啊,怕莊婧溪到時候動動手指,就將她們捏死了。

其實李嬤嬤完全是杞人憂天了。

她們還不值得莊婧溪刻意去做什麼。

莊婧溪隻需要看著,什麼都不必做,趙惠蘭自己就把自己逼到死胡同了。

譬如她明知道趙惠蘭中了毒,卻什麼也不說,就這麼看著趙惠蘭被一日日地喂下毒藥。

就這麼看著趙惠蘭的身子每況愈下。

而中了毒的人,還以為自己隻是偶感風寒。

趙惠蘭的精神狀態已經有些瘋魔了。

一聽到李嬤嬤說出了一些反對的話,她就立刻麵色變得扭曲起來。

她用力掐著李嬤嬤的胳膊,看到對方疼得汗都出來了,也不為所動。

她滿臉陰鷙地道:“我要做什麼,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一個低賤的奴才來置喙?”

“要麼按照我說的做,要麼我送你和你全家人一道去死!你自己選!”

李嬤嬤敢怒不敢言,她知道現在的趙惠蘭就是個瘋子,她又如何能跟一個瘋子計較。

於是她忍著痛,用力擠出一個討好的笑,“是老奴不識抬舉,是老奴以下犯上夫人,要老奴做什麼便隻管吩咐。”

“上刀山下火海,便是陪了這條命,老奴也會辦好夫人交代的事的。”

趙惠蘭心中的火氣,這才泄了幾分。

她冷冷地睨了李嬤嬤一眼,令其附耳過來,在對方耳邊說了幾句話。

李嬤嬤聽完後瞬間臉色巨變,用滿是驚懼的表情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