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自然又想起了趙淑柔。
馬氏皺了皺眉,她自然是希望自己家淑柔能嫁到白家的,隻是也很不喜歡趙老夫人這副要把淑柔賣了的姿態。
於是馬氏皮笑肉不笑地道:“阿柔的親事還早得很呢,您也不是不知道她性子古怪。”
“我哪裏敢逼她嫁人?若是他不心甘情願,我這麼逼迫,她隻怕要絞了頭發做姑子呢,之前二房那丫頭就幹出了逃婚這種事,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咱們家阿柔,雖不至於逃婚,可她若要剪了頭發做姑子,那到時候咱們該怎麼辦!”
馬氏說這些,原本是想著要趙老夫人知難而退。
不要再打著賣趙淑柔的主意。
豈料趙老夫人立刻立起那雙刻薄凶狠的眼睛,“混賬!”
她一拍桌子,眼睛裏都是濃濃的嫌惡,和對趙淑柔的看不上,“有人願意娶她就不錯了,哪裏輪得到她挑三揀四!”
趙老夫人腦子轉了又轉。
她年輕時也是宅鬥的高手。
腦子裏有不少醃臢下作的手段。
如今她年紀越大倒是越為老不尊。
也可能是生怕趙家的生意黃了,她就再也無緣著錦衣玉食的生活。
她竟然當著馬氏的麵說出了那樣為老不尊的話,“她若不願意嫁人,豈不是有的是手段!”
“你把他捆了,將她綁上花轎,等入了洞房,她難道還能反抗不成?”
“若這樣你也怕,那你倒不如找個時機把那白家公子和她湊一塊,往她二人的茶水裏加點東西,到時候木已成舟,她不願意也得願意了!”
啪嗒一聲,手裏的詩集掉在地上。
趙淑柔整個人就像被雷劈了一樣,怔怔地看著趙老夫人和馬氏。
她蠕動嘴唇,竟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馬氏猝然回頭,慌亂無措地看著趙淑柔,“阿柔你別多想,我和你祖母隻是說些玩笑話罷了。”
她知道自己這個女兒的性子最是剛烈,眼裏最是容不的任何髒汙泥濘的。
眼下這樣的話被趙淑柔聽見了。
無異於往對方眼裏插了一個釘子。
趙淑柔氣怔了,她原是想找馬氏,勸對方離趙惠蘭遠一些。
隻是聽人說馬氏在趙老夫人這裏。
她這才想著過來的。
因為走得急也沒讓丫鬟婆子們通報。
誰曾想一到門口就聽見了這樣醃臢惡心的話。
她當然知道自己祖母不是什麼好人,加之對方重男輕女慣了,平日裏除了必要的請安,趙淑柔是決計不會主動去尋趙老夫人說話的。
可她沒有想到,對方竟然要慫恿自己的母親用那樣惡心的手段來害自己。
趙淑柔遍體生寒。
一瞬間除了惡心還是惡心。
她盯著馬氏,步步緊逼,一字一句地問:“玩笑,什麼是玩笑?我清清白白的一個女兒家,是可以讓你們用這樣的言語來侮辱的嗎!”
若是在從前,馬氏定然不會如如今這般低聲下氣。
可是如今趙鴻才出了事,她沒有可以指望的人。
唯一的希望就是趙淑柔日後能嫁得好一點,來幫扶一下趙家。
也讓她在趙家的腰杆,能挺得更硬一些。
這也是為什麼白家有結親的意願,趙淑柔不同意,馬氏就不敢再繼續說些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