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元元看著他:“在家從父,出嫁從夫,我夫君都沒管我上公堂的事,大伯何必瞎操心?”

她的聲音極具壓迫感:“我願意上公堂當原告,大伯願意上公堂當被告嗎?”

顧海:“!!”

這要是上了公堂還了得?

以後走出去還不得讓人戳一輩子的脊梁骨?

顧成傑眼看情況不對,立即對顧海說道:“爹,既然元元堂妹想斷親,那就斷。”

“都說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元元堂妹如今發達了,看不上我們這些窮親戚,非得跟我們斷親,我們能有什麼辦法?”

他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爹你看重親情,覺得二叔二嬸身故,堂妹要是再跟我們家斷了聯係,以後真要在夫家受了什麼委屈,都沒個娘家人幫襯。”

“可堂妹她自己不這麼想,她就想甩了我們這些親戚,爹你再堅持也沒用。”

“指不定你一片好心,人家還以為別有所圖。”

不愧是讀書人,一番顛倒黑白的話說出來,都不帶停頓的。

顧元元冷笑看向他:“成傑堂哥不用在大家麵前說這些似是而非的話。”

“事實真相是什麼,大家心裏都清楚明白。”

“斷親的理由,之後會寫在斷親書,請村正大叔和在場的官爺一同見證,就算堂哥舌燦蓮花,也改變不了事實。”

顧成傑臉色漲得通紅:“你,你……”

顧元元:“我什麼?”

“難道大伯和大堂哥做得,我還說不得?”

她不屑道:“敢做不敢認嗎?”

顧海還在垂死掙紮:“都說了是誤會,我們沒有挖你爹娘的墳。”

顧元元不再跟他廢話,隻道:“這斷親書,大伯是想在這裏寫,還是去衙門寫?”

顧海:“……”

顧元元說:“如果大伯自己不選,那就我來選。”

徐村正生怕這事真的鬧到縣衙去,到時候可就真的遮掩不住了,連忙道:“在這裏寫,在這裏寫,這種小事,也不必非得鬧到公堂上去。”

顧元元笑了笑,她的目的本來也不是上公堂,而是要跟青山村,跟顧家大房徹底分割開來。

顧元元說:“我聽村正爺爺的。”

“正傑堂哥,你是讀書人,這斷親書就由堂哥自己執筆。”

顧成傑臉色白了青,青了紅,紅了又白:“顧元元,你別欺人太甚!”

讓他自己寫斷親書,還要寫明,是因為他和顧海兩人挖了顧河夫婦的墳,所以才斷親,這跟讓他自己扇自己巴掌有什麼區別?

顧元元倒也不惱,隻道:“正傑堂哥不想寫的話,也可以請別人代筆。”

“隻不過,堂哥你確定,要把我們斷親的理由,說給更多人知道?”

顧成傑一下啞了火。

好半天,才咬牙說道:“好,我來寫斷親書。”

顧成傑其實想耍點小聰明,玩點文字遊戲,可顧元元兩世為人,別的太專業的事情不敢說,這種文字小把戲,她就算不在行,前世各種各樣的資訊和段子,也都看了個遍。

顧元元一眼就看穿顧成傑寫的斷親書裏麵名名含坑,不由似笑非笑:“成傑堂哥這是覺得,這裏就你一個讀書人,別人都看不懂斷親書上麵的字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