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威脅的意味甚重,但凡換個身份包袱重點的人,被立春這麼一說,估計還真會放她一馬。

可惜,這種辦法在顧元元這裏行不通。

顧元元衝著立春呲牙一笑,說:“可這是將軍府內部的事,怎麼可能會傳出去呢?”

立春:“!!”

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不可能傳出去?

她自己難道不會在外麵說嗎?難不成這位少奶奶想直接弄死她,讓她沒機會說出去?

立春嚇得臉都白了。

就聽顧元元繼續道:“找證據這種事,不是官府的職責嗎?”

“將軍府現在是受害者,當然要報官了。”

“但是你就不一樣了,誰主張誰舉證。”

“你是將軍府的下人,簽了賣身契之後,連命都不是你自己的,更別說這些身外之物。”

“你說這些東西不是你從將軍府貪墨偷盜去的,那就自己拿出證據來。”

“既拿不出證據,證明這些東西的合法來源,就有貪墨偷盜將軍府財物的嫌疑。”

話還沒說幾句,前往庫房的一個婆子慌慌張張來報,說內院庫房空了一大半,裏麵幾乎沒東西。

粗使婆子就算再沒見識,也知道像將軍府這種門第,後院的庫房不可能空得這麼厲害。

哪個大戶人家的庫房裏,各種器具、擺件、首飾、布匹,以及貴重的藥材,珠寶,古董字畫等等,不是成堆的?

單說各種器具擺件,辦宴席的時候,哪個府裏一場宴席不得換幾套?

但是現在,內院的庫房空的跟快敗落的人家差不多,可把粗使婆子嚇壞了。

眾人移步到庫房,庫房的門此時大開著,裏麵零零散散著些物件,一眼看去空落落的。

賬房先生和粗使婆子見到這種情況,也不敢隨便動手登記,站在一旁聽吩咐。

還是顧元元道:“你們先把庫房現有的東西造冊。”

賬房先生和粗使婆子這才放心幹活,幾個粗使婆子開始動手整理庫房,一邊登記造冊。

老管家問立春:“你管著內院庫房的鑰匙,庫房裏的東西呢?”

立春已經打定主意頑抗到底,聞言回道:“回張管家的話,庫房裏的東西當然是用掉了。”

張管家厲聲道:“將軍府這兩年來,連宴會都沒辦過,庫房裏這麼多東西,怎麼用的?”

“你給我說清楚!”

立春道:“反正就是用掉了。”

“奴婢每天那麼忙,管著後院的吃喝嚼用,什麼大事小事都要我來安排,哪裏還記得清東西是怎麼用掉的?”

這回答,就是紅果果的耍無賴了。

就連沈長盛都沒想到,立春膽子能有這麼大,憑一己之力,差點把將軍府的內院庫房搬空。

雖然這點東西沈長盛並不放在眼裏,但也不能養心大的奴才。

何況,如果立春犯下這種大錯,都能不受罰,那以後,整個將軍府的下人都不用管了。

大家有樣學樣,能把將軍府直接搬空。

所以,沈長盛直接吩咐老管家:“把人送去順天府。”

剩下的事情,順天府自然會調查清楚,給將軍府交代。

立春這個時候還以為,隻要她不承認,就可以逃過一劫,直到後來,一家人全在順天府的大牢裏相見,又一起被流放,才知道自己想得太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