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梨循聲看過去,就見一個年輕男人站在門口,叉著腰氣勢洶洶的樣子,但這聲音……是個太監。

等等,太監不太監的另說,他剛才說,公主殿下?

阮小梨愣了愣,這滿院子裏隻有兩個女人,他說的肯定不可能是自己,那就隻能是……

她看向白鬱寧:“你是公主啊?”

白鬱寧微微抬起下巴,麵帶矜傲,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封號要等回宮了才能頒布。”

那也就是說,她真的是公主。

阮小梨想起長公主的威嚴,再看看白鬱寧,心裏產生了很濃重的違和感。

年輕太監見他知道了白鬱寧的身份,竟然還敢站著說話,而且神情間沒有一絲一毫的敬畏,頓時大怒,快步走了過來:“大膽刁民,見了公主還不跪下!”

阮小梨不想跪,就算白鬱寧是公主,可他們曾經的恩怨也還是有的,總不能因為她身份變了就一筆勾銷了。

太監見她沒有反應,抬腳就要踹她膝窩,阮小梨靈活的一閃,那人沒想到是這麼個結果,這一下用足了力氣,結果卻沒有受力點,被晃得往前衝了好幾步,撞到牆上才停了下來。

白鬱寧就冷眼看著太監為難阮小梨,既不開口解圍,也沒繼續施壓,神情就像在看兩個跳梁小醜。

太醫這時候診完了脈,起身走了過來:“回稟公主,賀侯的傷有些厲害,需要立刻縫合,待會怕是要發熱,需要些東西……”

白鬱寧的心思立刻從阮小梨身上收了回來,她喊來一個金羽衛:“你去置辦太醫需要的東西。”

金羽衛領命而去,白鬱寧這才開口,喝止了太監和阮小梨的鬧劇:“去燒些熱水來,處理賀大哥的傷口要用。”

阮小梨不喜歡她這麼頤指氣使,但忍了,不管怎麼說,賀燼的傷是最重要的,而且人家現在人多勢眾,還是躲一躲吧。

她想著看了眼賀燼,他的衣服已經被剪開了,露出小腹上的血窟窿來,看著有些觸目驚心,好在血是止住了。

她看的嘴唇發白,沒敢再耽誤時間,手腳利索的洗鍋添水,等水開了就舀進木盆裏端進去。

金羽衛戳在門口,看著有些嚇人,但並沒有攔她,這讓她鬆了口氣,心裏卻多少還有些惴惴。

裏屋被簡單收拾了一下,賀燼閉著眼睛躺在上頭,禦醫正拿著針線給他縫合傷口,隻是看著就覺得疼,即便是昏迷中賀燼額頭也不停的冒出冷汗來,白鬱寧就站在旁邊拿著帕子給他擦汗。

阮小梨將水盆放在架子上,太醫看了她一眼:“外頭的人抓了藥回來就熬上,三碗熬成一碗,熬好了就端過來。”

阮小梨應了一聲,連忙出去等人,拿了藥也不敢耽擱,這麼折騰到天亮了又黑,事情才算是處理完。

阮小梨累的腿發抖,剛想進去看看賀燼,門口的金羽衛竟然就攔住了她,她一愣:“我都在這一天了,為什麼現在攔我?”

金羽衛也不說話,隻是架著刀不讓她進去。

阮小梨沒辦法,隻好走到窗邊,這才看見白鬱寧趴在炕頭上睡著了,看起來也累的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