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賀燼已經催著馬走了,完全沒給她拒絕的機會。

阮小梨歎了口氣,正琢磨著能不能陽奉陰違,一扭頭就看見寒江正盯著自己。

就上個馬車,要不要和看犯人一樣。

她歎了口氣,認命的爬上了馬車。

白鬱寧聽見動靜還以為是賀燼上來了,帶著笑看過來:“賀大哥,喝杯茶……怎麼是你?”

阮小梨靠著車門坐下來,嘴唇張了張,還沒開口就聽見寒江的聲音從外頭傳進來:“爺這一路上要找付將軍說些政務,便請阮姨娘來陪陪公主。”

白鬱寧沒說話,但卻看了阮小梨一眼,心裏想什麼,都寫在了眼睛裏,她需要阮小梨陪?

原本阮小梨還想坐一會就下去的,可現在被白鬱寧這麼一看,又忽然不想動了。

她雖然很不情願呆在這裏,可要是白鬱寧更不情緣的話,那她也還是可以委屈一下的。

她扯了扯嘴角:“公主別客氣,就當我是替爺照顧你了。”

這話說的白鬱寧臉色有些發青,她替賀燼?她有什麼資格替賀燼?

然而這話在心裏想想還行,真要是說出來,就有失身份了。

想起賀燼那句都是玩物,她還是平複了心緒,沉默的靠在車廂上閉目養神,一幅懶得理會阮小梨的樣子。

這倒是正合阮小梨的意,她也沒什麼和白鬱寧好說的。

但不得不說,公主的馬車的確是比劉太醫的好多了,既寬敞又柔軟,阮小梨不自覺打了個嗬欠。

雖然在鎮子上休整了一天,但因為賀燼那句無心之言,她昨晚並沒有睡好,現在困意就湧了上來。

她看了一眼白鬱寧,對方仍舊沒正眼看她,她也就放鬆了些,靠在角落裏閉上了眼睛。

她原本隻是打算休息一下,卻沒想到眼睛一閉上,竟然真的睡了過去,但沒多久又被冷醒了,許是路不太平,馬車顛簸的時候磕到了頭,她腦袋竟然隱隱作痛。

她抬手錘了錘,忍不住打了個嗬欠。

這個聲音驚動了白鬱寧,她抬眼看過來,然後像是笑了一聲似的:“阮姨娘還真是很隨遇而安。”

要換成是她的話,這種情況絕對不可能睡得著。

阮小梨沒接她的話,也沒看她,仍舊靠在車廂上,百無聊賴的看外頭的初春的景色。

手邊冷不丁一熱,她下意識躲開,還以為是白鬱寧要收拾她,看過去的目光就有些警惕。

白鬱寧嘲諷的笑了一聲:“怎麼,怕我?”

多少是有那麼點,從知道賀燼喜歡白鬱寧的時候,她心裏就沒底氣,現在人家還成了公主,碾死她就跟碾死一隻螞蟻一樣。

她心裏固然有厭惡和排斥,但更多的是忌憚。

她真的擔心過,白鬱寧一句話,自己就成了無家可歸的人。

白鬱寧又笑了一聲,似乎對阮小梨這副反應十分滿意,她抬手指了指剛才燙著人的東西:“不過是看你懶洋洋的,給你點喝的罷了。”

阮小梨順著她的手看過去,這才瞧見那竟然是一杯熱茶。

這對剛剛被凍醒的阮小梨來說,可算是雪中送炭了,但……畢竟是白鬱寧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