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梨看的有些齜牙咧嘴,忍不住往後挪了挪,然後摸了摸自己還在結痂的手。

賀燼垂眼看她:“怎麼,不忍?”

阮小梨驚訝的看著他:“你怎麼會這麼想?”

賀燼一噎,他見慣了白鬱寧的求情,冷不丁還以為阮小梨也會做這種事,但顯然阮小梨和白鬱寧是不一樣的。

可也不知道為什麼,阮小梨這般不夠良善的行為,卻讓他心裏覺得舒服的多。

他不自覺笑了,抬手戳了戳阮小梨眉心:“那你這是在想什麼?”

阮小梨有些猶豫,壓低聲音說話:“我說了爺別生氣……”

這一聽就不像是要說好話的,但賀燼還是點了點頭:“說吧。”

阮小梨看了看臉已經腫起來的婆子:“爺是因為什麼不高興?現在氣撒了嗎?”

賀燼一愣,阮小梨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果然有些生氣,還有一種被誤會了的憋屈感,音調不自覺拔高:“你覺得我這是在撒氣?!我明明是……”

他話音一頓,頗覺丟人,沒再繼續開口。

阮小梨愣了愣,有些意外,她總覺得賀燼那未盡之言,像是為了她一樣。

等八十下巴掌打完,兩個人的臉已經腫成了豬頭,帶著滿嘴血,嗚嗚啊啊的說不出話來,意識已經有些昏沉了。

畢竟雲水也是跟著賀燼大小習武長大的,手勁不是鬧著玩的,兩人的慘狀,可算是實打實,沒有一絲摻假。

然而賀燼不但沒有一絲憐憫,看過去的目光裏還充滿了煩躁。

雲水抬腳走過來:“爺,罰完了,您可要驗刑?”

賀燼不耐的擺了擺手,顯然沒有這個心思:“以後府裏,誰都不許再提她以前的事,誰要是再口無遮攔……”

因為煩躁,他語氣十分惡劣,聽起來很有些凶神惡煞的味道,唬得圍觀的下人齊齊一抖。

賀燼哼了一聲:“……不管是誰,都不必回稟母親和我,直接發賣出去。”

他說完甩袖就走,阮小梨愣了愣,後知後覺的確認了,自己之前並沒有產生錯覺,賀燼真的是為了自己才發作的那兩個婆子。

那他……這是抽風了?

阮小梨驚訝的看著他的背影越走越遠,頗有些茫然,冷不丁身邊有人咳了一聲,她扭頭看過去,就看見雲水站在不遠處,正假模假樣的咳嗽,顯然就是咳給她聽的。

“……你有事?”

雲水看了看賀燼走遠的背影:“姨娘不去追侯爺嗎?他往日是不管府裏的閑事的,今天也是因為涉及到了姨娘,才發這麼大的火。”

雖然自己猜的也是這麼回事,但她心裏總有些不踏實,覺得是自己想多了,眼下雲水這麼一提,她才有了點真實感,可要追上去找賀燼……

她搖搖頭,覺得這活她實在是做不來。

“還是不了,我覺得我追上去,爺會更生氣。”

雲水一噎,不太清楚阮小梨為什麼會這麼想,他有些不知道該怎麼繼續勸了,可想起賀燼剛才的臉色……

他頭皮一麻:“阮姨娘還是去看看吧,爺這些天雖然忙著公務,可也是時常惦記著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