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燼無奈一笑:“兒子怎麼敢?總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事情,說出來也是汙了母親的耳朵……寒江是聽了我的話才攔母親,母親莫要怪他。”

長公主抬了抬下巴:“別撐著了,母親看看你的傷……他是你的奴才,合該聽你的話,若是因此便要罰他,本宮成什麼了?”

賀燼側了側身體,反倒將後背擋的更嚴實了些:“謝母親……隻是些皮肉傷罷了,母親不必掛心。”

長公主微微沉默,片刻後有些沉鬱的歎了口氣:“讓我看一眼,也好安心。”

賀燼勉強自己露出個笑來:“的確不礙事……眼下有件事想請母親幫忙。”

終究是不肯給她看,長公主歎了口氣,也沒再勉強。

“無非是家裏那些廢物,”她眼底露出厭惡來,“放心,本宮已經下了帖子,明日誰不來,本宮挨個去家裏請。”

“有勞母親了。”

他總是如此客氣,聽的長公主心裏煩躁,看那些鬧出亂子的人就越發厭惡:“眼下太子生死不知,便是明知道他是另有圖謀,也不該在這時候站隊……簡直是活膩歪了!”

倒是一猜就猜到了賀炎做了什麼。

“母親果然睿智。”

“奪位不過就是那麼回事,有什麼不好猜的。”

賀燼便沒再開口,隻是臉色並不好看,長公主一歎:“歇著吧,母親明日再來看你……有什麼事就告訴母親,什麼不能替你辦?非要拖著這樣的身體到處跑?”

賀燼點點頭:“兒子記下了。”

第二天賀家一眾親眷來探望賀燼,將賀家鬧得沸沸揚揚的時候,涼京城也十分熱鬧。

前幾天才出了皇室公主被土匪玷汙的事兒,今天就又出了禦史令公子和一群下人在街頭淫亂的消息。

不止淫亂,還因為下人不從而大開殺戒。

皇帝勃然大怒,將胡沁下獄,命刑部嚴查,也奪了禦史令的官,要他回去好好治家,什麼時候治好了,什麼時候再回朝。

可禦史令已經年近花甲,還能活多久呢?怕是等不到回朝的那一天了。

因此不少人都猜皇帝是在借題發揮,因為就在前幾天,禦史令告狀導致了賀侯挨罰。

消息傳到春風樓的時候,阮小梨正按照習慣靠在窗戶上曬太陽,她沒有主動打聽,是底下跑來圍觀她的恩客說的,一個個倒是說的繪聲繪色,仿佛親眼看見了當時的場景一樣。

“反正這胡言就是太狂,以前想彈劾誰就彈劾誰,這次可算是踢到了鐵板上,賀侯是誰?那可是皇上唯一的親外甥,以往的恩寵那是鬧著玩的?皇子都比不上。”

“誰說不是,竟然還說胡沁是賀侯打的,人現在還躺在床上呢,滿賀家的人都去了,說是連床都下不來,就這都能被賴上……”

……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討論的熱烈,阮小梨卻一怔,賀燼傷的起不來床?

那昨天早上自己看見的那個,是幻覺不成?

果然是做樣子給人看的。

可胡言的下場還是讓她心頭一涼,看來程旭安的話真的是半分誇張都沒有,想借言官的手對付賀家,是不太可行的,而且有了胡言的前車之鑒,恐怕暫時也沒人敢對賀家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