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一顫,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的傷好像是好的快了點。
他心裏歎了口氣,忍不住又看了眼阮小梨:“我……”
阮小梨看過來,安靜的等著他。
然而賀燼吭哧半天,卻隻是歎了口氣,語氣悶悶道:“我走了。”
阮小梨心裏一動,抬腳走了過去,伸手給他理了理衣裳:“早去早回。”
賀燼眼睛瞬間亮了幾分:“好,我,我給你帶宮裏最好吃的點心。”
阮小梨含笑應了一聲,賀燼這才轉身走了,出了門卻又回頭看了她一眼,瞧著竟好像有幾分舍不得一樣。
她心裏一哂,明明心情毫無波瀾,臉上仍舊笑得溫柔和煦,直到賀燼徹底不見了影子。
她重新走到窗邊,靠在窗框上靜靜等著,不多時賀燼帶著寒江雲水出現,他果然又抬頭看了一眼,阮小梨露出笑來,朝他招了招手。
賀燼停了下來,隔著人群,仿佛和她說了什麼,可她什麼都聽不見,也並沒有想聽的意思,便隻是看著他,帶著那有幾分虛假的笑,靜靜的看著他。
賀燼臉上露出失望來,被寒江催促了一句,這才轉身走了。
三個人的影子慢慢融進人群,很快便模糊不清了,阮小梨臉上的笑淡了下去,隨後轉身下了樓,彩雀連忙追上來:“姑娘,回府嗎?”
阮小梨搖搖頭,她還有些別的事情要去做。
“賀侯,賀侯?”
賀燼已經進了宮,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走神,這兩天阮小梨的態度有些古怪,他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正在琢磨就聽見有人在喊他。
他回神看過去,卻是個頗有些眼熟的小太監:“德瑞公公?”
德瑞笑了一聲:“侯爺這是遇見了什麼煩心事,瞧著怎麼不高興?”
賀燼搖搖頭:“不過是想起今天在街上瞧見的薑國人,十分猖狂的樣子,心裏有些不痛快,公公所來為何?”
德瑞瞥了眼周圍:“奴才丟了件玉如意,到處找也沒看見,所以來問問賀侯有沒有瞧見。”
一個奴才在宴請朝臣外邦的宮殿裏丟了玉如意?
賀燼目光一閃,站了起來:“反正閑來無事,本侯便幫著公公找找吧,是在何處丟的?”
德瑞彎著腰後退兩步:“那奴才先謝過侯爺了,就在後頭。”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明德殿,往前沒走多遠,便看見皇帝坐在石頭上出神,賀燼連忙上前行禮:“臣拜見皇上。”
皇帝沒喊起,隻是垂眼看他:“你在豫州找了那麼久的人,什麼都沒發現?”
皇帝這是什麼意思?怎麼忽然間問起了豫州的事?
懷疑自己和太子有牽扯,故意隱瞞太子的蹤跡?
他連忙叩首:“皇上明鑒,臣去豫州不過是無奈之舉,一路上處處艱險,又要送糧賑災,尋人的事的確已經盡力,隻是結果實在是……請皇上恕罪。”
皇帝打量他兩眼,想起豫州刺史上報的那些消息,琢磨著賀燼這番話應該確實沒騙自己,這才抬手抓著他的胳膊,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朕不過是隨口一問,你不必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