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然不是。

阮小梨隻是想借此提醒她,自己現在不是侯府的妾室,不會再任由她生殺予奪。

長公主顯然也明白她的意思,因此話音落下之後,她又笑了一聲:“心眼倒是多了不少……燼兒什麼時候走的?”

這是想看看賀燼什麼時候回來?

她抬頭看了眼外頭的天色:“大半個時辰了,回來怎麼也得晚上了。”

長公主沉默片刻才又問:“他在做什麼?”

這話問的好奇怪,滿涼京城都知道賀燼被罰著去守了城門,長公主這個做母親的,卻要來問她?

“長公主真的不知道?”

長公主沒開口,倒是孫嬤嬤歎了口氣:“問你話,你便答,殿下若是清楚,又怎麼會來問你?”

這話說的倒沒什麼不對,阮小梨也沒計較她話裏的高高在上:“守城門,從昨天開始的,整個涼京城都知道了,昨天還有不少人去看熱鬧,今天人應該也不會少……”

長公主狠狠拍了下桌子,丫鬟下人被驚得一哆嗦,烏壓壓跪了一地,阮小梨抬眼看過去,卻隻見長公主閉著眼睛,身體微不可察的在發顫。

“這麼大的事……他都不說一聲……”

雖然聲音聽起來仍舊氣勢洶洶,可阮小梨仍舊聽出了幾分無奈和難過,她想起這母子兩人之間的生疏,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半晌才勸慰似的開了口:“皇上下的旨,改也改不了,讓您知道,也不過是多一個人擔……”

“所以,你便心安理得的在一旁看著是嗎?”

長公主頗為嚴厲的打斷了阮小梨的話,看過來的目光充滿了憤怒和譴責。

阮小梨有瞬間的怔愣,隨即便醒悟過來,長公主這是在遷怒,她不由笑了一聲:“那長公主想我怎麼樣?陪他去守城門?”

長公主又拍了下桌子,這次幹脆站了起來,一步步朝阮小梨靠近:“我賀家還不需要一個女人去拋頭露麵……你便不能勸勸他?明知做不到,鑽什麼牛角尖?”

這話說的阮小梨越發莫名其妙:“殿下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他也不是什麼都告訴的,連他為什麼被罰我都不清楚,怎麼勸?”

長公主看過來的目光逐漸染上了嘲諷:“你不知道?你倒是什麼話都敢說。”

這話說的好像她在裝傻一樣,阮小梨心裏不痛快,她抬頭直視過去:“那殿下倒是說說,他為什麼被罰?”

長公主卻又沒開口,隻是深深掃了她一眼,隨即摔袖就走,孫嬤嬤也跟著瞪了她一眼,然後才抬腳匆忙追了上去。

人一走,彩雀才進來,拍著胸口大喘氣:“長公主真是嚇人……姑娘,你沒事吧。”

阮小梨搖了搖頭,心裏有些煩躁,想起長公主剛才的眼神,那煩躁就慢慢變成了心虛。

她的確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賀燼那天進宮,是為了求皇帝給他們賜婚,結果婚事沒成,他卻去守了城門……

傻子也能猜到他為什麼被罰。

可阮小梨隻能咬著牙去做這個傻子,因為她不願意去勸賀燼,也怕自己一勸,賀燼便順勢消了娶她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