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渾身一顫,凶悍的朝長刀飛來的方向看過去,卻見剛才還算冷靜的賀燼,眼下正臉色陰沉的盯著自己:“再靠近一步,就砍了你的腿。”
他語氣不算凶悍,卻仍舊聽的赤鷹心髒一抖,莫名就覺得,這個男人說的是真的。
他咬了咬牙,陰惻惻的開了口:“彩頭再加上她,這局我們應了。”
賀燼卻理也沒理他,彎腰將地上的鎖子甲撿了起來,輕輕一抖套在了身上,這才冷冷一瞥他:“不比了。”
周遭圍觀的人一時嘩然,薑國人好不容易答應了,所有人都在等著他將這些人狠狠教訓一頓,好給他們出一口惡氣,可現在他卻說,不比了?
楊校尉也有些忍不住:“侯爺,這麼多人都看著呢……”
賀燼將頭盔扣在腦袋上,抓著長槍回了城門口:“我說,不比了。”
赤鷹一愣,回過神來瞬間眼睛一亮,抓住機會開始嘲諷:“你怕了?剛才不是很囂張嗎?現在怕了?你們大昌人就隻有這點能耐?窩囊廢!”
圍觀的百姓也開始議論紛紛,原本隻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眼下卻多多少少帶上了鄙夷。
然而賀燼仿佛什麼都沒察覺,麵對薑國人的冷嘲熱諷,也沒有給出半分回應,他站在城門口,又變成了一塊木頭。
阮小梨忍不住走了過去:“為什麼不比?”
賀燼直視前方,一聲沒吭。
這些日子以來,這還是他頭一回無視自己,阮小梨有些意外,隨即又有些好笑:“你不會真的怕輸吧?”
賀燼眼睛豁得垂下,卻也隻是看了她一眼就又挪開了,仍舊抿緊了嘴唇沒吭聲,看起來像是打定了主意不想理會她。
阮小梨有些不高興,她之所以出頭,一來是實在看不過去薑國人的囂張,二來也是想感動賀燼一把,讓他看看自己和他同甘共苦的心意,好催著他一條道走到黑。
可現在賀燼的反應算什麼?
她語調不自覺高了一些:“怎麼?我不配做你們比武的彩頭?還是你覺得我拋頭露麵丟人?你是不是忘了,我還不是你們賀家的……”
“阮小梨!”
賀燼似乎也是按捺不住了,終於開了口,他有些凶悍的瞪著阮小梨,嘴唇動了動,似乎是要發作,可片刻後,他又強行壓了下去,語氣也平和了下來:“別鬧了,回去。”
鬧?賀燼管這叫鬧?
阮小梨自嘲的笑了一聲,她還以為賀燼多少也是有血性的,卻原來是自己誤會了。
“你不敢比,有的是人敢。”
她轉身就走,卻被賀燼一把抓住了手腕:“你幹什麼去?”
“去找敢和薑國比武的人。”
賀燼努力維持的平和開始龜裂:“不許去,寒江雲水,送她回去。”
兩個親隨圍上來,卻有些不敢下手:“阿阮姑娘……”
阮小梨試圖甩開賀燼的手,可對方力氣太大,她幾番嚐試都沒能做到,隻好放棄,語氣卻有些氣急敗壞:“你不敢,也不許旁人去比嗎?”
賀燼語調猛地一高:“我不敢?你說我不敢?!”
“你敢嗎?”阮小梨眼底都是嘲諷,“那你倒是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