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對方的刀便毫不留情的劈砍在了他肩膀上,雲水驚恐出聲:“爺?!”

可長刀落下,卻沒有血花飛濺,那人這一下看似狠辣的劈砍,用的卻是刀背。

賀燼輕輕歎了一聲:“怎麼跟上來的?”

對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手一抖,險些將刀丟了,許久之後,那人才開口:“就算猜到是我,你也不該不躲。”

這聲音,是阮小梨。

雲水鬆了口氣,下意識抬手拍了拍胸口。

阮小梨將刀換了個手,上前兩步伸手去拽賀燼的衣襟。

賀燼連忙抓住她的手:“不用看,沒事。”

阮小梨動作頓住,她慢慢將手抽了出去:“讓雲水給你上點藥。”

賀燼垂眼看了看自己空了的手,輕輕搖了搖頭:“不至於。”

又是這樣的話。

阮小梨沒理會他,徑自喊了雲水:“樹後頭有些東西,勞煩你去提過來。”

雲水連忙去了,到了樹後一瞧卻愣住了,這包袱好大,看起來也不輕,也不知道阮小梨拖著這麼多東西是怎麼跟上他們的。

他知道兩人現在的關係有些尷尬,沒敢開口亂說話,提著包袱就走了過來:“夫人,是這個嗎?”

阮小梨點了點頭,蹲下來去解包袱,忽然想起來似的看了眼雲水:“不要這麼喊我了。”

雲水沒吭聲,隻是為難的看了眼賀燼:“爺?”

賀燼搖了搖頭卻沒說話,大約是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阮小梨從包袱裏翻出一個木盒子,打開裏頭全是藥:“知道你們事事不方便,我在軍營裏備下的,別的可以不要,這個得帶著。”

雲水連忙接了過來:“謝謝夫……”

他頓了頓,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了,阮小梨也沒在意,抬手指了指盒子裏頭最大的一個瓶子:“那是驅蛇蟲的藥粉,不管是竹葉山還是銀環城,都有很多蛇蟲,離不了這東西。”

雲水恍然:“怪不得奴才剛才聽到很多動靜,還以為是聽錯了。”

阮小梨扯了扯嘴角,指了指另一個小盒子:“裏頭是軍醫自己配的藥膏,治跌打損傷很有效果,給他塗一點吧。”

雲水連忙將藥膏拿了出來,蓋子一打開,一股很衝的藥味就鋪麵而來,他側了側頭:“這可真夠勁。”

阮小梨起身走遠了一些,背對著他們坐了下來:“多揉一揉,好的快。”

雲水又答應了一聲,可身後卻再沒了別的動靜。

阮小梨耐著性子等了等,身後卻始終沒有動靜,直到許久之後才響起腳步聲,而且在一點點靠近。

“既然說了要分開,為什麼要追上來?”

賀燼說,他果然走了過來。

阮小梨沒有回頭,卻清楚的感覺到對方站在了自己身邊,他應該沒看自己,目光興許還和自己一樣,落在了虛空中的某一點。

但她仍舊被問的哽了一下,分開是為了賀燼好,追上來,是不想他在這山裏吃苦,也怕他在銀環城出事。

其實並不矛盾,隻是說不出口。

她用沉默所遮掩的內心,賀燼似乎仍舊窺探到了,他沉沉地歎了口氣,片刻後再次開了口:“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