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聽得直皺眉,新官上任三把火,阮小梨身為城中兵馬司的指揮使,本該是兵馬司裏地位最高的人,如果才上任兩天就被底下人下了臉子,以後還怎麼立足?

且不說那件不按規矩辦的事到底算不算錯,就算真的錯了,這頭也不能低。

“馮將軍不是去了嗎?怎麼說?”

小廝歎氣:“馮將軍也不明白兵馬司的事,小的去打聽的時候,他正被人拉扯著往外走呢,看起來像是被糊弄住了。”

寒江眉頭皺的更緊,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進去找賀燼,可一轉身就看見人就站在門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的,話聽見了多少。

他心裏微微一動:“爺,要不您還是去看看吧……”

賀燼沒理他,黑沉沉的眼睛正看著小廝:“你說,她被人逼著認錯?”

小廝連忙應了一聲,添油加醋說了幾句:“可不是嗎,那麼多人,也不知道怎麼下得去手,合起夥來欺負阮大人一個。”

賀燼眼神越發沉凝。

寒江覺得他是想去的,忍不住又開了口:“爺,兵馬司出了事您去看看也是合情合理的……”

賀燼沒等他說完就抬腳走了,雖然腳步匆匆,可是既然沒喊更衣,那就不是要出門。

這還是不打算去看一看的意思。

寒江歎了口氣,也不好再說什麼,隻能默默的墜在後頭。

賀燼大概是不想旁人打擾的,專門往僻靜處走,尋到一處無人的角落才停下來,卻仍舊不開口,氣氛一時安靜的讓人心慌。

偏這時候,頗有些淒厲的貓叫聲忽然響了起來,驚得寒江一哆嗦,連忙循聲看了過去,這才瞧見是兩隻貓在打架,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打的十分激烈,貓毛亂飛,還沾著血。

他連忙撿起塊石頭扔了過去:“別打了,走遠些。”

兩隻貓被驚嚇住,頓時顧不得打架,一溜煙不見了影子。

寒江嘖了一聲:“這是哪個奴才養的貓,也不看好了,驚擾了主子可怎麼辦……爺,您沒事吧?”

賀燼沒吭聲,寒江困惑地看過去,就見賀燼正盯著不遠處沾著血的貓毛,也不知道是聯想到了什麼,神情越來越難看。

寒江有些被嚇到了:“爺,您怎麼了?”

賀燼仍舊沒開口,隻是轉身走了,看方向,是要回主院。

這是嫌吵了?

寒江有些摸不著頭腦,卻也不敢問,啞巴似的跟在他身後朝主院走去,冷不丁身前的人說了句什麼。

他一頓,忍不住揉了揉耳朵:“爺,您剛才……是說的更衣是吧?”

賀燼沒什麼情緒的嗯了一聲,寒江立刻高興起來:“是,奴才這就去找衣裳,您早該去看看了,五城兵馬司,就城中的最亂,指不定他們怎麼欺負人呢,夫人性子又軟,您是得去給她撐腰……”

他一邊嘀咕一邊進屋子去找衣裳了,可賀燼卻站在門外遲遲沒動。

他的確是該去兵馬司看看,卻不是為了給阮小梨撐腰,而是要去坐實了那個錯處。

要抓住這個機會,把阮小梨貶出涼京,若是能成,幾天後的冬宴就不必再折騰,他也不必再去和阮小梨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