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梨卻忽然笑了:“逗你玩呢,你肯定不是那麼小心眼的人。”

她晃了晃手裏的紙包:“其實這幾天我把涼京城的點心都嚐了個七七八八,這個棗花酥最好吃,原本想讓你嚐嚐的,但是弄髒了,以後有機會我再買給你吧。”

她說著就轉身往外走,果然如她所說,隻是來道一句謝,並不會做多餘的事。

可賀燼想著她那句以後有機會再買給他,心口有些發沉。

他終於還是開了口:“你還記得我在北境和你說的話嗎?”

阮小梨腳步頓住,她沒有湊過來,隻是微微側了側身體,靠在了門板上:“哪一句?”

賀燼沒回答,他很清楚,阮小梨一定知道自己指的是哪一句,所以他隻是迅速看了一眼對方就扭開了頭,語氣平靜裏透著艱澀:“過兩天立冬,母親會辦一個冬宴,為我相看佳婦……所以,你不要再來了。”

阮小梨許久沒說話,賀燼等了又等,還是按捺不住抬頭看了一眼,門口卻空了。

他愣住了,阮小梨走了嗎?

他一時間說不上來心裏是什麼滋味,隻覺得心口空蕩蕩的,雖然努力說服自己這是最好的,可到底還是有些難過。

他心裏歎了口氣,再次靠在了椅背上,遲遲沒能提起精神來。

耳邊卻忽然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他懶得看,隻是有些不耐煩:“我這裏不需要伺候,出去。”

那動靜頓了頓,很快就又響了起來,賀燼糟心的睜開眼睛:“沒人教過你規矩嗎?我讓你……”

阮小梨捧著個盒子從內室走了出來,賀燼沒說完的話頓時被噎了回去:“你……沒走啊?”

“馬上就走了,”阮小梨說著將盒子放在了桌子上,隨手打開了蓋子,兩個熠熠生輝的鴿血紅赫然出現在裏頭,阮小梨垂眼看著他,“你既然要成親了,這個東西我就拿走了。”

賀燼下意識點了點頭,他的東西,阮小梨如果想要,自然都可以拿走。

但頭點到一半他就猛地反應了過來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騰的站了起來,身體卻不由自主的開始哆嗦:“我都要成親了……你就隻想著這兩顆寶石……你,你你你……”

他似乎氣糊塗了,有話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你了半天才狠狠一咬牙:“阮小梨!”

這一聲他喊得頗有些聲嘶力竭,聽得阮小梨心裏很是不忍:“那……我不要了。”

賀燼哽住,他仍舊緊緊盯著阮小梨,可原本一肚子要說的話卻都咽了下去,他覺得自己有些無理取鬧,東西本就是給阮小梨買的,冬宴的事也是他自己說的,憑什麼指責阮小梨呢?

他泄了氣似的坐回了椅子上,一時間連說話的力氣都提不起來,他閉上眼睛擺了擺手:“隨你吧。”

唇上卻忽然多了柔軟的觸感,賀燼愣住,猛地睜開了眼睛,正正對上了近在咫尺的一雙杏眼。

阮小梨笑了笑:“冬宴那天我也來,說不定長公主會選我呢。”

阮小梨走了,賀燼呆了。

寒江在外頭喊了半天,大概是因為裝聾作啞的事很心虛,他沒敢和往常一樣坦然自在的推門進來,在確定真的沒人應答之後,他做賊似的推開了一條小小的門縫:“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