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現在還有那個力氣嗎?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壓低聲音,極小聲的開了口:“我是覺得你不要勉強,萬一再累病了……”

賀燼呆了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阮小梨話裏的意思,他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阮小梨,你是覺得我不行嗎?”

“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她連忙否認,頭都搖成了撥浪鼓。

然而賀燼還是笑的咬牙切齒:“好,你很好!”

他一蹬地麵,就這麼托著人跳上了馬背,然後撥轉馬頭就朝城門疾馳而去。

初冬的夜,寒風仿佛往骨頭裏鑽,阮小梨正要看一眼賀燼是不是還在生氣,卻不想剛抬頭,一隻手掌就從天而降捂住了她腦門,將她硬生生塞進了狐裘裏。

阮小梨扒拉了一下衣裳才將頭露出來:“我不冷……”

賀燼看都沒看她,語氣涼涼的:“我管你冷不冷。”

但手仍舊摁上了阮小梨的腦門,把她剛探出來的頭又塞了進去。

阮小梨費了好半天力氣才露出來一雙眼睛,她輕輕戳了戳賀燼的胸口:“我真沒那麼想。”

賀燼充耳不聞,阮小梨無奈地歎了口氣,隻能去找旁人搭話:“寒江你也來了?你們這麼大張旗鼓的過來好嗎?”

寒江催著馬靠近了一些:“是不太好,但爺聽說張琅不在東宮,怕您出事,所以顧不上別的了,好在有驚無險。”

賀燼瞪了他一眼,寒江扭開頭,若無其事的催著馬走遠了,一副自己剛才什麼都沒做的樣子。

阮小梨又戳了戳賀燼的胸口:“他不說我也知道。”

賀燼哼了一聲,可很快就歎了口氣:“我真的不希望你卷進這些事情裏。”

阮小梨別的沒在意,隻覺得這句話有點鬆軟的跡象,她一把抓住了賀燼的手:“你看我也算立了功,你是不是同意我留下了?”

賀燼垂眼看著她,似乎還在因為阮小梨剛才的懷疑而惱怒,嘴唇緊緊地抿了起來,半晌才道:“嗬嗬。”

阮小梨:“……”

這什麼意思?

她滿臉茫然,等她回神的時候,一行人已經進了城,阮小梨看著周遭熟悉的街道,心裏微微一動:“我們這是……”

“先送你回去。”

阮小梨放下心來,雖然賀燼有點陰陽怪氣,但看起來好像也不是很抗拒她留在涼京了,而且這個方向,是去侯府的。

她搓了搓手指,不知道今晚她要住哪裏……

侯府空著很多院子,但現在收拾肯定來不及,大半夜的長公主應該也睡了……她會不會住在主院?

她一邊胡思亂想,一邊看著侯府越來越近,又越來越遠。

她呆了呆:“賀燼。”

“嗯?”

“我們好像走過了。”

賀燼低頭看了她一眼:“誰說我們要回侯府了?我送你去付家。”

阮小梨:“……”

對哦,付家也是在這個方向。

馬匹拐過兩條街,付家大門赫然出現在眼前,賀燼抱著阮小梨自馬背上跳下來:“進去吧,請個大夫好好給你看看傷,然後收拾一下行李,明天就走。”

阮小梨有些沒聽明白:“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