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正門大開,門口車馬川流不息,青木扯開嗓子唱名,喊得嗓子都啞了,可賓客隊伍還是長長的。
侯府隻有兩個正經主子,一個身份尊貴,不好來門前迎客;一個抱病在身,不方便露麵,所以隻能請了賀二叔夫婦來。
兩人倒是十分殷勤,還將兒子賀炎也拽了過來,此時正與來往的貴客寒暄的十分熱鬧。
隻是說著說著,賀二嬸便察覺到了不對勁,伸手拽了拽賀二叔的袖子:“尋常冬宴,怎麼這麼多沒出閣的姑娘?你看看那陳家,連被休回去的都帶來了,也不嫌晦氣。”
賀二叔不痛快的哼了一聲:“他就是半隻腳邁進了土裏,也多的是人想嫁進來……一群沒眼力的東西,就等著守活寡吧。”
賀二嬸聽得有些著急:“他要是真娶了親,有了孩子,那爵位……”
“慌什麼?他今天娶不了親!”
賀二嬸見他神情篤定,下意識想問為什麼,可不等話出口,青木的聲音就響了起來:“許大人,許夫人到。”
夫妻兩人頓時顧不得說話,紛紛迎了上去,可到了跟前卻發現兩人身後還跟著一位身量窈窕的女子,對方帶著帷帽,容貌都遮在白紗後頭,瞧見兩人上前便屈膝行了一禮。
雖然彼此十分陌生,可對方身上卻沒有絲毫拘謹扭捏,十足大家閨秀的教養。
夫妻對視一眼,都知道了這人是誰,許雍之一生清正,家中並無子嗣,老來才得了一女,如今剛剛及笄。
這樣貴女竟然也來了侯府。
賀二嬸有些急了,可卻不敢當著旁人的麵表露出來,等將夫婦二人送進門,指派了丫頭和小廝分別為男女領路,她這才看向賀二叔:“你是不是有什麼法子壞了今天的宴會?這許家姑娘的出身氣度,要是進了侯府……那咱們更沒機會了。”
賀二叔臉色也不大好看,但很快就冷笑了起來:“放心,我早就做了安排,這許家不管是因為什麼想和賀家結親,我都能把他們嚇回去,但還得你去傳幾句閑話,反正外頭什麼傳言都有,你說什麼她們都會當成真的。”
賀二嬸應了一聲,抬腳就要走,卻一轉身就對上了一張雖然不施脂粉,卻仍舊十分明豔的臉。
“你們打算傳什麼閑話啊?”
阮小梨抬腳走近了一步:“編賀燼的瞎話?”
賀二嬸被唬的一哆嗦,哎呦一聲捂住了心口:“你,你誰啊?”
她說著不自覺後退了一步,她不認識這人,可對方一身勁裝,腰間還挎著刀,怎麼看都不太好惹,她有些畏懼,下意識往賀二叔身後藏,卻不等她真的藏起來,賀二叔就躲開了。
阮小梨晃了晃手裏的請柬:“賓客而已。”
不是賀家的人讓賀二叔鬆了口氣,他盯著阮小梨一連看了好幾眼才咳了一聲,虎起臉來教訓她:“是賓客就進去,別在這裏胡說八道,我們可都是賀家人,和賀燼那是血親,怎麼可能編他的瞎話?”
說得倒是義正嚴詞,可惜阮小梨不是第一天認識旁的賀家人,因而一個字都沒信,隻是這是在侯府大門前,鬧起來傷的是賀燼的顏麵,她決定先忍一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