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那位阮大人嗎?我聽說過你,這是我的帕子,送與你可好?”
這是要與她做朋友的意思,阮小梨有些意外,卻不等她開口說什麼,蘇夫人就一把將蘇姑娘拽了回去:“你胡說什麼?!”
她朝阮小梨尷尬的笑:“對不住了,小女年幼不懂事,阮大人勿怪,今日多謝了,他日一定厚謝,告辭了。”
話音落下,她抓著蘇姑娘就急匆匆上了馬車,隱約的談話聲卻還是飄了過來:“娘,我想和她做朋友……”
“閉嘴,你知道她是什麼人嗎?和這樣的人扯上關係,你以後還能有名聲嗎?”
“娘,昨天她還救了你,你怎麼這麼說她?”
“救我?說不定事情就是她鬧出來的!禦史都參奏她了,還能有假?那就是個不安於室的東西……”
隨著馬車走遠,聲音也逐漸消失,寒江氣的哆嗦:“這蘇家竟然是這種教養……”
阮小梨倒是冷靜,當初回朝的時候,付悉就告訴她了,女子入朝,遭受的惡意遠比她想象的還要多。
她拍了拍寒江的肩膀:“幾句閑話,不必在意。”
寒江仍舊很鬱悶:“奴才倒是能不在意,可爺……”
阮小梨琢磨著賀燼應該沒聽見,可一抬眼,竟然就瞧見他正透過車窗盯著蘇家遠去的馬車,那目光竟是陰冷的。
阮小梨知道,賀燼動了怒了。
區區幾句閑話,竟然就讓他這樣沉穩的性子,動怒了。
阮小梨心裏一時說不上是什麼滋味,沉吟許久才抬腳上了馬車,她很想勸慰賀燼兩句,可似乎什麼話都沒有意義。
權勢大如皇帝,也一樣管不住旁人的嘴,有些事注定是要忍耐的。
所以她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隻輕輕抓住了賀燼的手。
賀燼卻似乎仍舊從這無聲的舉動裏察覺到了她沒能出口的話,反手將她的手握進了手心裏。
他的手心仍舊是粗糙的,即便過去這麼多年,當初留下的疤仍舊還在,可摸在皮膚上,卻讓人莫名安心。
氣氛一時安靜祥和的讓人不忍開口。
阮小梨心裏鬆了口氣,靠在車廂上閉上眼睛開始假寐,卻不等眼前徹底黑下來,身邊的人就動了動,然後一隻胳膊伸過來將她圈進了懷裏。
“小梨,你是不是不生氣了?”
阮小梨被問得愣了一下,生氣?
她後知後覺想起來,哦對,她剛才還在生氣,因為她用盡了渾身解數,賀燼還是不肯給她看那封彈劾折子。
結果剛才蘇夫人一鬧,她差點給忘了。
聽剛才蘇夫人那話裏的意思,不安於室之類的話,大約就是彈劾折子裏寫的,這麼看起來,可能整個涼京城隻有她不知道那封折子裏到底寫的什麼了。
這像話嗎?
她從賀燼懷裏掙脫出來,連手也拽了出來,賀燼眼看著他的動作,目光閃了閃,眼底帶了點慌亂。
“小梨……”
阮小梨朝他伸出手:“折子給我。”
賀燼盯著她的手看了兩眼,默默的抬手抓住了,但一聲沒吭,顯然是打定了主意還是不肯給。
阮小梨深深吸了一口氣:“賀燼,你不要逼我搜你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