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著許夫人的手就要給她跪下。

且不說這番話可不可信,但這一拜許夫人卻受不得,她手忙腳亂的去扶陳夫人,對方心意卻十分堅決,她扶了幾下卻愣是沒能將人扶起來。

她不得不看向陳婧,可眼見生身母親如此聲淚俱下,陳婧臉上沒有憐惜,沒有心疼,反倒滿是不耐。

許夫人一時愣住了,看著陳婧沒能說出話來,對方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目光,抬眼看了過來,隨即被燙了一下似的猛地回神,上前去將陳夫人扶了起來:“娘,你別這樣……”

母女兩人抱成一團,哭得聲淚俱下,倒也頗有幾分感人。

可許夫人卻隻覺得頭疼,她那日是親眼看見陳夫人如何拋下眾人,如何出賣長公主的,這種人絕不可深交,最好是不再來往。

她定了定神,掏出帕子遞了過去:“夫人莫要哭了,小輩麵前,不成體統。”

陳夫人僵住,好一會兒才重新恢複了悲戚的神情,抖著手接過了許夫人的帕子:“夫人說的是,是妾身失態了……”

許夫人歎了口氣:“你的難處我也懂,隻是帖子已經發出去了,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不管是誰,得罪了都會讓我家老爺在官場上難做,實在是隻能對不住夫人了。”

陳夫人低著頭,臉色變幻不定,她沒想到自己都做到了這個份上,這老婆子竟然還是不肯鬆口,心裏一時恨得牙癢癢。

可就算如此,她也不敢和許夫人撕破臉,許家人丁單薄,卻正是因此,而身受皇上信任,這信任在滿朝文武裏都是獨一份的,若是當真得罪了,說不得就會斷送陳彧的前途。

可她也不能就這麼走。

她深吸了一口氣,強堆起笑來:“夫人既然這麼說了,妾身也不能再強求,隻是今日來都來了,這雪裏又很是寒涼,賞我們兩杯熱茶喝可好?”

這若是再拒絕就太不近人情了。

所以許夫人明知道她是另有所圖,也隻能硬著頭皮答應。

“夫人說的哪裏話,快請,我這就讓人泡了好茶上來。”

陳夫人這才鬆了口氣,親熱地挽著許夫人的手,跟著她去了會客的花廳,一路上小心思卻都沒停,冷不丁身後的陳婧喊了一聲:“她怎麼在這?”

陳夫人抬眼看過去,就瞧見花廳裏,阮小梨正和許小姐說話。

她臉色刷的陰沉了下去,冤家路窄,這個賤人竟然來了這裏。

她氣不打一處來,正要發作,卻忽然反應過來,許家的門檻這麼高,阮小梨有什麼資格來?

除非——

她看向許夫人:“她是接到了許家的帖子?”

許夫人坦然的應了一聲:“正是。”

陳夫人還沒如何,陳婧的臉色先沉了下去,她隻見過阮小梨寥寥幾次,說不上恩怨,可自己想嫁的人被她搶了去,這就是死仇。

她臉色陰鬱:“這個賤人都能來,我卻不成,許夫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陳夫人一把捂住了陳婧的嘴:“婧兒,不能放肆!”

許夫人的臉色還是冷了下去:“我許家如何做事,就不勞陳姑娘操心了,二位,自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