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朱幾不可聞地嗤了聲,伸手摸了摸茶壺的外壁,果然,茶早就涼了。
她冷冷掃了桃碧一眼,一言不發地扭頭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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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裏,床頭一豆微弱的燭火搖搖曳曳。
雪青的幔帳裏,隱隱約約一道曲線玲瓏的身影。
霍玨掀開床幔,薄薄的光線從他身後透了進來,薑黎轉過身看他,往常紅豔豔的唇微微泛著白。
“哪兒不舒服?”他低聲問道,手隨著聲音探了過去,貼上薑黎的額頭。
薑黎捉住他的手,道:“我沒事。”
霍玨定定凝視她,薑黎對上他的目光,沉默半晌才支支吾吾道:“就腿磨破了一點皮,沒什麼大礙,過兩日便能好。”
霍玨清冷如月的臉晃過一絲了悟,上榻抽走蓋在薑黎身上的寢被,長手一伸便剝掉了她的褻褲。
“我看看。”
十一月的夜晚涼如水。
薑黎修長白皙的腿被凍得瞬時就起了層雞皮疙瘩, 她一個激靈坐了起來,紅著臉道:“你……你做什麼?”
霍玨卻沒說話,將幔帳撩開了些, 從一邊小幾上拿過燭燈, 湊過去看。
隻見兩邊腿側的皮膚上蹭破了一大片,好些地方冒出了血絲,雖然不嚴重,卻也是疼的。
霍玨抿了抿嘴,給薑黎蓋好寢被後, 留了句“我去拿藥”, 便放下燭燈出去了。
薑黎被他這麼一折騰,也沒了睡意,坐在床上巴巴地等。
好在霍玨沒一會便回來了, 手裏拿著個通身碧綠的精致瓷瓶, 對薑黎道:“躺下, 我給你上藥。”
薑黎臉上的紅潮還未褪去, 但也不再說什麼, 乖乖躺下, 很快傷口處便感到一陣清涼, 那火辣辣的疼痛感瞬間便減輕了不少。
霍玨給薑黎上好藥給她穿上褻褲,又給她掖好被子, 之後才像是想起什麼似的, 笑著問她:“方才阿黎以為我想做什麼?”
薑黎不妨他忽然問出這樣的話,忙拿被子蒙住頭, 甕著聲音道:“沒想什麼, 你不許問!”
厚厚的被褥下, 小娘子一張白淨的小臉再次漲紅。
這……這能怪她多想嗎?
自成親到現在, 他夜夜都拉著她索歡,恨不能將她拆散了揉進骨血裏,方才他那動作哪能不叫他多想?
霍玨等了幾個瞬息,等到她那股子害羞勁兒差不多過了,才拉下她頭上的被子,在她額頭落下一吻,也不逗她,隻柔聲道:“行,我不說了。你快睡,這幾日就別騎馬了。”
說著便吹滅了燭燈,脫下外衣鑽進被子裏,將她牢牢扣入懷裏。
薑黎確實累得很,頭枕在他胸膛,沒一會便睡著了。
霍玨修長骨感的手穿梭在她的發間,腦海裏閃過桃碧提著茶壺在馬廄裏等著自己的羞澀模樣,眸子微微一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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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黎這一覺睡得很沉,隔日醒來卻發現了不對勁兒。
她葵水來了。
自打那次落水積了些寒氣後,每每到了小日子,肚子便會難受。雖不至於痛到寸步難行,但終歸是不大舒服的。
感覺到褻褲濕濕黏黏的,薑黎怕弄髒了驛館的床褥,也怕弄到霍玨的衣裳上,顧不得女孩家的羞澀,推了推霍玨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