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要換名兒啊世子?”暗一撓了下腦瓜,又問:“您想換個什麼名兒?”

細雪霏霏,半寒的春風呼嘯而過。

薛無問喉結輕輕一提,淡聲道:“無雙,就叫無雙,以後淩霄院改名叫無雙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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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七,衛媗住進了朱雀大街的定國公府。

薛老夫人正在大相國寺禮佛,知曉衛媗來了,二話不說便打道回了府。

薛老夫人與衛媗祖母衛老夫人皆是一品誥命,二人交情自來不淺,如今衛媗是衛家唯一的獨苗苗了,見麵了自是好一番噓寒問暖。

薛老夫人雖不曾去過青州,可也知曉衛家的大娘子自小便是個藥罐子,眼見著衛媗因著一路奔波,一副羸弱不堪的模樣,忙讓隨伺身側的辛嬤嬤將人送去靜心堂的偏院休息。

辛嬤嬤將人送出去後,回來時一臉古怪道:“世子特意差人給淩霄院換了個名兒,給衛家那位大娘子住了。方才老奴本想送衛姑娘到偏院去,半路遇著了暗一,那小子徑直將衛姑娘領到世子從前住的淩霄院去了。”

薛老夫人麵色淡淡地頷首,吩咐道:“無妨,既然世子有了安排,那便讓她住在淩霄院。你去喚世子過來一趟。”

不多時,薛無問便來到了靜心堂。

他大喇喇地進了屋,在薛老夫人對麵坐下,笑喊了聲“祖母”。

薛老夫人慢慢撚著手上的一串佛珠,不動聲色道:“你這次回來打算住多久?”

薛無問道:“孫兒準備一直留在盛京陪祖母,不走了。”

薛老夫人動作一頓,蹙眉怒斥一聲:“胡鬧!”

薛無問忙給薛老夫人斟了杯熱茶,笑著道:“祖母莫生氣,這也是父親的意思。肅州有父親在,我在不在都無妨。我在盛京的用處可比在肅州大多了,如今盛京局勢未明,金鑾殿上那位對肅州軍的態度亦是曖昧不清,我留在這,至少能保證定國公府不會成為下一個衛家。”

薛老夫人麵色稍霽,抿了口茶水,道:“所以北狄二皇子的人頭你不打算拿了?”

薛無問聳肩:“我尋思留他一條狗命,惡心惡心北狄太子也不錯。等過幾年,我再去取他人頭也不遲。”

薛老夫人知曉薛無問與烏鉞的過節,擱在往常,她這孫兒若是要來盛京,不管如何都會想方設法先取烏鉞的命再來。

眼下他來盛京來得匆忙,連烏鉞的命都不取了,除了是因為衛家那小姑娘還能因著何?

思及此,薛老夫人放下手上的茶盞,慢悠悠道:“你要留在盛京,祖母不攔你。可你也要答應祖母一件事。你明兒到祠堂當著薛家先祖的麵起誓,你不會娶衛媗為妻。”

不怪她要逼著孫子立誓,實在是她這孫兒太過肆意妄為。

她同情衛家的遭遇,可同情歸同情,她不能心軟讓衛媗當薛家的宗婦,就算她改頭換麵,這世間還是有識得她之人。

況且,她身上那所謂的鳳命才是真正的大麻煩。

薛老夫人的話剛落地,薛無問便扯了扯唇角,便是他願意娶,那也要人姑娘願意嫁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