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可笑極了。
東方越原本不想理會,但他看到了東宮裏太子的淚水。
李昭一邊哭,一邊寫字,嘴裏還念叨著:“手啊手,你別抖!”東方越站在門口,看了半天,終究還是走遠了。
甚至周邊的宮人喊李昭小心,莫要讓外姓搶了天下,他也會直接生氣反駁,“阿越絕對沒想過那樣!”
東方越那回沒說話,隻是往後,很少應召去禦書房了。
李昭啊李昭,雖然你愚笨,但是卻是東方越一生中最好的摯友,隻要你願,待你登基,東方越自會傾囊相助,若你不願,那東方越也會祝君安好,永不插手。
李昭其實也感覺到了,東方越在刻意藏拙,但李昭還是繼續裝傻,因為這樣對他、對自己都好。
有的人表麵愚笨,內心卻通透極了,李昭曾發誓過,無論東方越是不是他父皇的兒子,都是他一生摯友,情誼不變,至於這天下,從小肩負的期望與責任不能讓他拱手相讓。
“東匕,西域使臣要來,你去看看。”東方越對著殿裏喊了一聲,一個人影直接從樹下飛出,前往「青子衿」。
“再幫最後一回。”東方越心想道。
在自己走之前,再幫最後一回。
番邦使臣來得蹊蹺,現在王朝正跟蒙古族打得厲害,要是再來一個敵人,恐怕腹背受敵,於是這場迎接誓要大辦,最好是兩族能友好往來,結成同盟。
“你知道嗎?聽說西域王族要來了!”
“騙人的吧?”
“別不信啊,我娘家舅姥爺在宮裏當差,他說的還能有假。”
“人家來又不讓你知道,送完東西就走了吧!”
“我看不一定,聽說這回要久留……”
皇室要大辦迎接宴,為遠道而來的西域使臣接風洗塵,全京城的百姓都在討論這件事。
“阿依慕,阿依慕。”
錢溫遠搖了搖阿依慕的肩膀,阿依慕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兩眼呆滯地看著錢溫遠。
“怎麼了嗎?西域使臣來是好事呀,你馬上就能見到同族人,不開心嗎?”
“沒有,我挺開心的!”
“錢溫遠,我想吃糖葫蘆,我去給你買。”
阿依慕看著跟商販交談的錢溫遠,幸福地笑了笑,一會兒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笑容漸漸退散。
“阿依慕,你看……”
錢溫遠扛著賣糖葫蘆的把子,不解地看了看阿依慕,最近到底是怎麼了?感覺她心不在焉的,奇怪極了。
“你買這麼多啊,我吃不完的。”
阿依慕看著掛滿糖葫蘆的把子,有點心疼錢,雖然自己還沒嫁給錢溫遠,但已經開始精打細算起來。
“沒事,慢慢吃。”
錢溫遠笑了笑,舉著糖葫蘆,一路跟著阿依慕到了國公府。
“那我先走了?”錢溫遠把把子遞給阿依慕,順便揉了揉阿依慕的小腦袋,接著轉身便走了。
“喂,錢溫遠,我要是有什麼瞞著你,你會生氣嗎?”阿依慕有點忐忑,手指扣緊了糖葫蘆的把子,等待著錢溫遠的回答。
“每個人都有秘密,我自然尊重你。”
錢溫遠笑了笑,傳說一笑惹得王孫情,他這一笑卻直接笑到了阿依慕的心裏,她揮了揮手,不舍地看著錢溫遠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