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應該無事發生了。
不過注定不眠。
*
翌日。
有昨天東方柚給的線索。
政裁冠派人開始擴大範圍在當年出事的海域附近找人,以前隻是大海撈針,現在有了政於淵還活著的一絲信念,總比之前好了。
東方柚守了政於淵一夜。
又熬了一個通宵。
不過她也沒有白熬,晚上她把公司下半年的所有方案全部過了一遍,確定了大致的方針。
早上,藥效過去。
政於淵醒了。
東方柚第一時間確定了他的智商。
害怕他精神出什麼問題。
可是政於淵表現的都很淡定。
淡定的,不像是一個孩子了,而是一個成年人。
“舅舅?”
東方柚猶豫喊道。
政於淵微微一笑:“柚柚”
“真的是舅舅?”
東方柚聽到他的回答,十分的不可置信。
怎麼催眠之後還能恢複智商嗎?
“你記得我?”
政於淵:“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東方柚點頭:“你知道你現在多大了嗎?”
政於淵:“我不知道。”
東方柚:“你睡了四十年。”
政於淵聽到這話一臉呆滯,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我…”
“我睡了四十年。”他重複一句。
“我……”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東方柚一臉不可置信:“舅舅,你…你怎麼會記得我?”
政於淵:“我能聽到你們的聲音,我聽得到,但是醒不過來。”
“爸爸呢。”
他記憶的最後一刻,還停留在昏迷的時候。
不過被救起來之後,政於淵的五感皆通,也就是說,他並沒有喪失自己的聽覺感知,他都是能夠察覺到自己身邊的情況的。
隻是人躺在病床上,他醒不過來。
意識還在。
“我躺了四十年……“
東方柚捂住嘴,她心裏卷起一陣風暴,完全不能相信,一個人的意識被困在軀殼裏四十年是什麼概念,能夠聽到旁邊人的說話,卻不能有任何的反應。
那是一種怎樣的痛苦。
政於淵還記得,當初自己是怎樣昏過去的,也還記得政京墨離開時候的模樣,卻忘了自己的模樣。
照鏡子時。
政於淵愣住了。
足足在鏡子前,看了自己五分鍾。
他才回過神來。
隻是喃喃自語:“我原來不長這樣。”
“媽媽呢。”
…
政裁冠得知政於淵記起來一切的消息。
也是十分的震驚。
怪不得之前搶救多次,明明生命各項指數已經垂危了,但是他的意誌卻還是拚著一口氣堅持了下來。
原來他一直都是有意識的。
原來他一直都能感知到身邊發生了什麼事情,也能聽到。
政裁冠老淚縱橫,拉著政於淵的手一直說:“讓你受苦了,孩子,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政於淵搖了搖頭:“我能聽到你給我說的話。”
“我沒有恨過您。”
這四十年,每個月政裁冠都會去醫院陪著他。
懺悔的話,政於淵都已經聽膩了。
特別是在原美薑的本性暴露了之後,政裁冠對政於淵更是覺得是自己害了他們,他的懺悔都被政於淵聽在耳裏。
政於淵知道,這麼多年政裁冠過的也很痛苦。
他不恨他。
他也知道,他這麼多年一直都沒有放棄過尋找弟弟。
隻是政京墨至今下落不明而已。
政於淵是能夠感覺到自己睡了很多年的,但是沒想到…
自己一覺醒來,居然都還有外甥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