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梨拗不過她,跟著去堂前。薑幼瑤和孟紅錦也在,柳絮仔細瞧了瞧細則,歎道:“今年的校考拔得頭籌者可真是風光極了,若是我能……哪怕隻一項,我爹必然也會高興的不得了。”

薑梨見柳絮說的熱鬧,也含笑道:“的確如此,由皇上授禮,榮光無限。”

“喲。”一個突兀的聲音插了進來,卻是孟紅錦,她看了一眼薑梨,道:“薑二小姐也想著由皇上授禮的美事呐?也還真是敢想,瞧這模樣,是相當那個拔得頭籌的人。”

柳絮皺眉:“孟紅錦,你這話說的太刻薄了。”

孟紅錦一看是柳絮,立刻柳眉倒豎,她父親官職比不過薑元柏,卻是比得過柳絮的。當即就道:“我當是誰,原來是柳家小姐,怎麼,這是要效仿昨日當街薑二小姐的‘仗義執言’,柳絮,可別說我沒提醒你,同什麼人玩在一處,最好是想清楚。薑二小姐有個首輔爹,你可沒有,聽說進來承德郎柳大人也有些麻煩……”

柳絮倏然變色。

薑梨雖不知道柳元豐究竟發生了什麼,卻曉得孟紅錦的話所言非虛,否則柳絮不會是這個表情。柳絮咬牙道:“孟紅錦,你不要信口雌黃……”

“你要說我是信口雌黃,那就這樣唄。”孟紅錦笑得得意,“我隻是奇怪,你為什麼要為一個注定離開明義堂的人,開罪自己的同窗呢?”

“誰說她注定離開明義堂的?”柳絮腦子一熱,脫口而出。

“難道不是嗎?”孟紅錦瞪大眼睛,看了看自己周圍的同窗,女孩子們皆是嬉笑著,薑幼瑤麵露為難之色,仿佛很想上前勸解,卻又十分膽怯。孟紅錦嬌笑道:“我們敢不敢來打賭?就賭薑梨在校驗後,會不會離開明義堂,若是你輸了,你便當著明義堂所有人跪下來給我道歉!”

柳絮一愣,隨即麵露憤然之色,咬著牙不吭聲。若是應了,薑梨方進明義堂,十分有可能墊底。可若是不應,便是當眾打了薑梨的臉麵。

進退兩難!

孟紅錦成竹在胸的看著她,周圍人奚落的目光一齊落在柳絮身上,讓柳絮難以動作。

薑梨瞧著,心中歎了口氣,柳絮到底還是個年紀不大的姑娘,一時衝動,卻容易落進旁人的陷阱裏。

柳絮內心掙紮幾番,目光掃向薑梨,見薑梨正沉默的看著自己,目光並無祈求,咬了咬牙,心一橫,就道:“賭就……”

“賭就賭。”話沒說完,薑梨就打斷了柳絮的話,自己接過話頭,她說:“不用柳絮,我來跟你賭。要是我校驗成績出了,必須離開明義堂,我就跪下來給你道歉。反之……”

“反之,我就給你道歉。”孟紅錦喜不自勝,立刻說道。

“這不算完。”薑梨微微一笑:“我若是留在明義堂,你跪下來給我道歉。我若是校驗結果比你好,你還得加上一條,在國子監門口跪下來給我道歉。”

“你!”孟紅錦大怒。

可薑梨還沒說完,她繼續道:“若是我不僅校驗結果比你好,還在校驗中拔得頭籌……”

“你就得在國子監門口,脫去外裳,背著荊條,跪下來給我道歉!”

倘若薑梨沒有在校驗中墊底,孟紅錦就得跪下來給薑梨道歉。

倘若薑梨比孟紅錦校驗還要優異,孟紅錦就得在國子監門口跪下來給薑梨道歉。

倘若薑梨不僅比孟紅錦優異,還比整個明義堂的女學生優異,孟紅錦就得在國子監門口負荊請罪,跪下來給薑梨道歉。

三個條件,一個比一個令人吃驚,三個賭注,一個比一個令人膽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