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看看人家的馬禦的有多穩,她坐的穩當,我看薑二小姐也是個禦馬高手,人不慌呢。”
薑梨騎馬射箭,的確神情未見一絲慌亂,甚至稱得上瀟灑從容,這般急迫的事,被她做來平白都變慢了許多,讓人心裏的急切都衝緩了。
她騎著馬的動作很穩,兩腿緊緊夾著馬鐙,握著弓箭的手也很穩,雖然薑二小姐的身子比不得她從前康健,但這些日子她努力調養,也好了許多。
目光緊緊盯著靶心,薑梨的眼裏,箭靶已經變成了一隻跳動的野兔,一隻黃狐,或是一隻飛鳥,就如同她無數次和薛昭一起狩獵時候做的那樣。
瞄準,射箭!
“嗖”的一下,箭矢脫手而出,帶著急切劃破空中,發出風嘯。
然後,就看見那標紅的箭矢,穩穩地正中紅心!
全中!
校驗場上靜了一瞬,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孔六一拍大腿,大叫道:“漂亮!”
他話還沒說完,就又看見薑梨迅速再抽出一根箭矢,對準靶心射出!
全中!
薑梨停也不停,再從箭筒中抽出一支。
還是全中!
短短一刻,薑梨連發三支,發發全中!
寂靜變成嘩然,嘩然變成喝彩。
薑景睿喃喃道:“我的天哪……”
這不是琴樂,這是禦射,國子監也要學禦射的,薑景睿學過禦射,曉得禦射的艱難,正因如此,看見薑梨這三箭全中,才會覺得不可思議。
這是運氣?這絕不是運氣!
孔六看的呆住了,很快的,又在那裏摔桌子踢板凳長籲短歎。
鄭虎臣問他:“你幹什麼?”
“娘的,你沒看見?”孔六指著薑梨:“三箭全中!我的輕車騎隊裏準頭這麼好的都沒幾個?娘的,她怎麼是首輔家的小姐,她要是個男的,不,她要是個普通人家的女的,我他娘的非把她要到騎隊裏來不可!”
鄭虎臣:“……你閉嘴!”
季淑然瞧見薑梨三箭齊中的時候,險些沒遮住難看的臉色,她曉得,薑梨這麼三箭,孟紅錦之前的風光便盡數被遮掩了,更別提本就不擅長禦射的薑幼瑤。這一組的其餘人仿佛都成了薑梨的陪襯。
她蹙起眉,對薑元柏道:“梨兒這是打哪裏學來的禦射,我看咱們府上的景睿和景佑還有專門的武師父教,做的也不比梨兒出色。那庵堂裏難道能學到不少東西,梨兒這番回來,簡直跟無所不會似的。”
卻是不露痕跡的又讓薑元柏懷疑起來。
“大嫂,那是梨丫頭自小聰慧,人家說,蘭花種子就是長在山裏,開出來的花也是蘭花……。”二房盧氏正要刺季淑然幾句,忽然“哎呀”一聲驚叫起來。
眾人往跑馬場看去。
稍顯狹窄的通道,薑梨在前,孟紅錦在後,薑梨射中三箭,孟紅錦也打算射箭了,可孟紅錦才將將摸到背後的箭筒,薑梨身下的馬卻突然長嘶一聲,揚蹄而起!
“不好!”孔六一下子站起來。
薑梨身下的那匹黑褐馬出了變故,不曉得怎麼回事,突然瘋跑起來。
孟紅錦嚇得連摸箭的動作也停住了,立刻勒住馬。
場上一下子沸騰起來。
過去的跑馬場上,也有學生們騎術不精從馬上摔下來的,但都隻是些擦傷。馬匹受驚的事還從未發生過,因著這匹馬都是輕車騎隊那頭調過來的,性情十分溫順,不是難以馴服的烈馬。這樣的馬若不是出了情況,絕不會突然發瘋,但薑梨身下的馬確實是在眾人眼皮子地下突然發狂,沒有人碰,也沒有任何外力影響。
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