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遙。”話還沒說完,一個聲音就從背後打斷了他的話,二人回頭一看,姬蘅就站在院子門口,不遠不近的看著他們。
也不知方才他們說話的聲音被姬蘅聽到了多少。
薑梨有種在別人背後打聽消息被抓住的尷尬,想了想,就對聞人遙道:“我還有些事要與國公爺商談,就不耽誤聞人公子時間了。”
“哎?”聞人遙問:“不賞花了嗎?”
“不了。”薑梨笑笑,“下次吧。”
聞人遙摸了摸鼻子,不甘不願的走了。薑梨走到姬蘅麵前,笑道:“國公爺。”
冰天雪地裏,他的一身紅衣格外顯眼,人也深豔。當隻有他們二人的時候,他就露出了那種懶洋洋的,對一且都漫不經心的神態來。
姬蘅問:“你有話跟我說?”
薑梨點頭。
“隨我來吧。”他轉身就走,薑梨猶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院子被深深的雪覆蓋成一片銀白色。他紅衣流火,薑梨翠裙青青,一個美豔,一個靈秀,分明是不相容的兩種色彩,看起來竟也異樣的和諧,像是天生就該如此似的。
躲在門後偷看的幾人,姬老將軍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孔六悄悄碰了碰陸璣的手臂,問:“你覺得麼,國公爺對薑二小姐好像有些不一樣。”
陸璣輕蔑的看了他一眼,還“他覺得麼”,是個傻子都能看出來這件事!雖然不曉得大人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但薑二小姐顯然目前對姬蘅來說,不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官家小姐,死了都無所謂的那種。
“我怎麼覺得他們走在一起還挺好看的,至少……”孔六朝司徒九月的方向努了努嘴,“比他倆走在一起好。和司徒走在一起妖氣四溢,和薑二小姐麼,好歹還平和了一點。”
司徒九月道:“。…。我聽到了。”
……
身後人如何評價薑梨並不知道,姬蘅帶薑梨回到了他的書房。
和薑梨以為的不同,姬蘅的書房,極為黑白肅殺,東西都放的不是很多。她以為如姬蘅這般華麗的人,應當極盡奢華溫暖,但進來後,才覺得仿佛兩個世界。
門外文紀在盡忠職守的守著大門,姬蘅走到桌前坐下,薑梨也在他對麵坐了下來。
書桌靠窗,一眼能看到外麵雪景,說蕭瑟也蕭瑟,說壯麗也壯麗。小廝送上熱茶,姬蘅斟了一杯,推到薑梨麵前。
倒茶這回事,本該下人做,但薑梨見了他幾次,好似他都喜歡親自做。當然了,他倒茶的動作優美,手也好看,光是這個動作,也足夠賞心悅目,令人心曠神怡。
薑梨接過茶,抿了一口。
茶味清香微苦,熱騰騰的,進到肚子裏,能緩和一些外頭風雪的寒意。
“說吧。”姬蘅一邊給自己倒茶,一邊道:“有什麼話?”
薑梨遲疑了一下,才問:“衝虛道長現在在何處?”
姬蘅倒茶的動作一頓,看向薑梨,問:“什麼意思?”
“我父親說過,要將衝虛道長的真實身份告訴皇上。倘若皇上知道衝虛道長的身份,必然會發作麗嬪。但到了現在,麗嬪仍舊沒有動靜,所以我想,是否衝虛道長根本沒有在燕京城,或是我父親臨時改變了主意?”
“哦。”姬蘅又低下頭,慢慢的給自己倒茶。茶水倒的不多也不少,剛好覆蓋住茶杯邊緣,呈現淺淺的褐色,襯的瓷白的茶杯更加瑩潤光彩。
姬蘅複又看向薑梨,似笑非笑道:“這種事,你問薑元柏就是了,為何問我?”
“我父親未必會對我說實話。”薑梨道。
“那你怎麼肯定,我不會對你說假話?”姬蘅不緊不慢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