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披上衣服下床,走到院子裏,才站在院子門口,就看到丫鬟們匆匆跑來跑去。桐兒和白雪也在外麵,看樣子剛剛要過來叫醒她。薑梨覺得奇怪,就問:“桐兒,怎麼回事?”
桐兒道:“姑娘,您起來了?奴婢正要去叫醒您。老夫人讓您趕緊去晚鳳堂,別留在院子裏了。”
她語氣裏的焦灼怎麼也掩飾不了,加之院子隔著牆的外麵,似乎也響起了隔壁人家的響動聲,薑梨一詫,一個念頭浮現在心頭,她把桐兒拉到一邊,低聲道:“成王動手了?”
“姑娘,您是怎麼知道的?”桐兒驚訝的看著她,隨即道:“二老爺的人吩咐我們千萬不要到處說,免得大家驚慌。姑娘,還是先去晚鳳堂吧,晚鳳堂外麵有府裏的侍衛護著,要安全一些。”
事關重大,薑梨便也沒有拖延,應了一聲就往外麵走。
等走到了晚鳳堂,才發現晚鳳堂裏黑壓壓的人全都齊了。大房二房的人都在,就連丫鬟小廝們也站在晚鳳堂門口處。也得虧分了家三房不在,不然這麼多人,一個晚鳳堂怕是不夠站。外麵都是侍衛,薑老夫人讓他們走到了晚鳳堂裏麵的屋子裏。
薑丙吉是小孩子,察覺到氣氛不對,張口就要哭。薑老夫人勸了他幾句,薑丙吉才安靜下來,又哭累了,很快睡去,薑老夫人就把他交給嬤嬤,讓嬤嬤帶著他去裏屋睡覺。
薑幼瑤也坐在屋裏,她的一隻眼睛纏著白色的紗帶,這樣下人們看見她的臉也不會太過害怕。然而完好的另一隻眼睛也是木呆呆的,傻傻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
盧氏有些害怕,她雖然不再像以前一樣討厭薑幼瑤了,卻也對薑幼瑤親近不起來,看薑幼瑤這幅樣子,越發覺得瘮得慌,就和薑梨挨得近一些。
“父親和二伯父呢?”薑梨沒見著薑元柏和薑元平的身影,就問。
“他們出去了,不在府裏。不過你二伯父說了,咱們府上是安全的,不會有什麼事,小梨不用擔心。”盧氏笑著道。隻是她雖然說著這話,語氣裏卻有些惶恐。薑梨曉得,燕京城裏的人多年未曾遇過戰爭,但聽說過成王在黃州城做的事,多多少少都會有些害怕。
薑梨道:“想來昭德將軍會處理好一切的。”
她這話說的不是假話,殷湛如今還有心思讓殷之黎來薑家做這些,若是真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哪裏還能有這些心思。可見成王對他來說,並沒有多可怕。薑梨也看的清楚,姬蘅對成王的態度,根本算不上忌憚,但對於這個昭德將軍,卻嚴肅以待。
想來今夜燕京城會很太平,殷湛會在與成王的這一戰中,拉攏許多民心。隻是他們現在在城裏,也聽不得外麵是什麼情況。倒是這些丫鬟和小廝,都在門口小聲的交談,神情很是茫然害怕。
薑景睿問薑梨:“你怎麼一點也不怕?”
“二嬸不是已經說過了,不會有什麼事。再者陛下特意讓昭德將軍回京,就是為了應付成王。”
“啊,聽說昭德將軍當初也是戰功累累。”說起殷湛,薑景睿似乎很有興趣,他道:“不知道殷大哥會不會日後也成為將軍。”
他親熱的稱殷之黎為殷大哥,似乎也沒覺得什麼不對。薑梨聽在耳中,心裏卻不以為然,誰說將軍的兒子就是將軍了。姬蘅的爹還是金吾將軍,這麼多年,也沒看姬蘅拿起長槍。金吾將軍的虎符到現在還沒找到,薑梨心中一動,該不會姬蘅藏著什麼後招,說是金吾將軍的兵馬都廢了,其實不然,就等著有朝一日和殷湛對起來的時候,突然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