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昭道:“有什麼辦法能讓鞭子和匕首刀劍一樣呢?”

司徒九月沉默。

她知道薛昭在為她解圍,他就像照顧一個丟了臉出了醜的再普通不過的女孩子,讓她不至於難堪,也不至於失態。

“有,”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鞭子上淬毒。”

在鞭子上淬毒,鞭子打在人身上,人會受傷,卻很難致死。但粹了見血封喉的毒,便頃刻之間能要人性命。

真恨毒,但薛昭卻笑了,他道:“好主意,那就勞煩司徒大夫,能不能贈與我一點毒藥?”

聞人遙不明白薛昭和司徒九月說的是什麼意思,隻是覺得他們二人間氣氛有些奇異罷了。薑梨卻是若有所思的看著這一幕。

“你弟弟真是個人才。”姬蘅站在薑梨身後,含笑開口。

“你也覺得……”

“別問我,”姬蘅道,“和我無關。”

薑梨瞪了他一眼,她心中有些猜疑,一時也不確定,不過看著薛昭和司徒九月,倒是覺得這樣也不錯。正在這時,姬老將軍從屋裏走了出來,他喝飽了茶,滿臉紅光,看起來也頗為高興,走到姬蘅身邊的時候,拍了一下姬蘅的肩,道:“臭小子,薛尚書叫你進去。”

薑梨訝然。

聞人遙也奇怪:“薛先生找阿蘅進去做什麼?”

“我怎麼知道。”姬老將軍不悅,“我又不是長舌婦,還打聽他要說什麼,快去吧,”他不耐煩道:“站著幹啥。”

姬蘅就進去了。

薛懷遠單單隻叫姬蘅進去,卻不叫薑梨或是薛昭一起進去,薑梨的心裏,就有些擔憂,不曉得他們會在裏麵說什麼。

她焦灼的神色被薛昭看在眼裏,薛昭推著輪椅走到薑梨身邊,示意薑梨過來聽,薑梨俯下身,薛昭就低聲在她耳邊道:“爹看女婿,自然有許多要交代的話。他又知道你的身份,爹也不用忌憚什麼,姐姐你也別擔心,爹不會吃了姐夫的。”

他一口一個“姐夫”倒是喊得十分自然,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相處多年親密無間的連襟。薑梨心道,她才不是擔心薛懷遠做什麼,父親向來待人溫和,她擔心的是姬蘅的脾氣把父親氣著了。

不過轉念一想,今日姬蘅在見到薛懷遠的時候,溫和禮貌的樣子連姬老將軍都吃了一驚,可見惺惺作態的反本事也是不差的。現在在這裏無論想的有多多,都是白費力氣,薑梨也就不去想了。

一扭頭,卻見司徒九月正盯著她和薛昭,目光若有所思。薑梨心中一頓,她和薛昭這會兒的姿勢,實在有些太近了些,司徒九月並不知道薛昭和薑梨是姐弟,難免會多想。

她站直身子,大約是窺見了司徒九月的這點心思,反而格外的寬容,就對司徒九月道:“九月姑娘,你今日過來不是看阿昭的傷口便於研製新的毒藥,不如就先去阿昭看看吧。”

薛昭有些迷惑的看著薑梨,不明白薑梨怎麼突然說起這事。不過司徒九月的一片好心,他也不會拒絕,就笑道:“是嗎?司徒大夫,我身上的傷如今好了許多,如果能對你煉毒有用,那真是太好了。”

司徒九月動了動嘴唇,最後隻道:“跟我進來吧。”雖然麵上還是冷冰冰的,語氣卻溫和了許多。

薑梨正想和姬老將軍說幾句話,就看見不遠處,姬老將軍和葉明煜說什麼正說的熱火朝天,他們應當是在討論刀法一類,姬老將軍說的臉紅脖子粗,聲音震天響。

林堯盤腿坐在石凳上,石桌上放了裝滿點心的盤子和花茶,他正吃得不亦樂乎,嘴角都是糕餅屑。薑梨看著看著就看笑了,自己掏出手帕幫林堯擦嘴,一邊道:“慢點吃,小堯,國公府裏沒有為你準備這些麼?怎麼吃得如此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