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九月怔了一怔,疑惑的看向薑梨,她上回見到薛昭的時候,的確說了可以為薛昭的鞭子煉毒的事情,沒想到薑梨還記著。

“九月姑娘,一起吧。”薑梨道。

司徒九月沒有拒絕,她道:“好。”

她們二人離開國公府,上馬車,走的都格外迅速,仿佛是為了逃避某種情緒似的。桐兒和白雪麵麵相覷,誰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隻覺得司徒九月和薑梨的之間的氣氛,有些奇怪,也安靜的出奇。

馬車遙遙,在葉府門口停下來。薑梨和司徒九月一道跳下馬車,大概是因為天太冷了,葉府門口的小廝都不在。桐兒上前,用葉府銅獅的門把手叩了叩門。

半晌無人應答。

薑梨覺得有些奇怪,莫非葉明煜不在?可就算葉明煜不在,葉府的小廝也總該留在府裏,總不能碩大一個府邸一個人都沒有。薑梨想著是不是葉明煜在府裏練劍什麼的,沒有聽到,自己上前幾步,剛想要再敲門,忽然間,她的目光頓住了。

從葉府大門口,門縫之間,逸出了一絲紅色,這紅色實在是很細很細,加之天氣太冷,血色在門前就凝固住了,若不凝神認真去看,幾乎會以為是人的錯覺。

薑梨的目光凝固,司徒九月也察覺到不對,上前一看,眉頭一皺,二話不說就推門而入。

“哐當”一聲。

甫一推開,一股夾雜著濃重血腥氣的風撲麵而來。離門口不遠的地方,那個看見薑梨總是笑臉先迎的小廝倒在血泊中,一隻手朝門口伸著,仿佛想要拉開門,然後,他的生命就被永遠定格在這裏了。

桐兒尖叫一聲,薑梨心慌意亂,提起裙子就往裏麵跑,一路上,橫七豎八的都是葉家的小廝和護衛。這些人都是被一刀斃命,傷口從胸口前穿到後背,格外淒慘。薑梨忍不住道:“舅舅!薛先生!阿昭!葉表哥!海棠!”

司徒九月緊隨其後,可並未聽到人的回答聲,薑梨驚得眼淚都要落了下來,幾乎快要昏厥。葉明煜和葉世傑拿她當親人對待,自不必說,薛昭和薛懷遠,他們一家人剛剛團聚,難道又遭此厄運,上天難道在戲耍他們不成?

薑梨快要瘋了,她找了一圈,並沒有找到親人的屍體,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接著,她聽到了司徒九月叫了一聲:“薛昭!”

薑梨心中一跳,什麼都沒想就跑了過去,便見司徒九月呆呆的站在院子裏,院子裏一片狼藉,幾個護衛的屍體倒在地上,薛昭的輪椅側翻在地,一條鞭子斷了半截,在雪地裏埋著。

司徒九月將那鞭子撿起來,手有些發抖。

整個葉府裏裏外外都找遍了,沒有他們的身影。其餘的人無一生還,仿佛一片地獄。

“姑娘,怎麼辦?咱們還是先報官吧,在這裏不安全,萬一那些歹人還沒走,傷害姑娘怎麼辦?”白雪有些害怕。

薑梨從司徒九月手裏接過鞭子,沒看到薛昭他們的屍體,她的心漸漸平靜了下來,也能夠去想清楚一些東西。她搖了搖頭,“那些歹人不在這裏。”

司徒九月和兩個丫鬟看著他。

“葉家所有的下人都死了,舅舅和表哥不知所蹤,若是仇家所為,何必帶上薛先生和薛昭,還有海棠也是下人。這些人,分明都和我關係密切。背後之人怕不是衝著他們來的,是衝著我來的。”

司徒九月問:“這是什麼意思?”

“他們沒有殺害薛先生舅舅他們,因為這裏沒有他們的屍體,若是他們死了,大可以擺在這裏,可見目的並不是殺人,而是為了帶走他們藏起來,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