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八娘神色平靜,她無心定北侯府,那位大姐夫大了她十五歲,一想到自己可能和那麼大的男子成親,還會有兩個小自己六七歲的女兒,她就覺得抗拒。

比起定北侯府,她更喜歡年輕的秀讀書人,若是父親這次能留在京城,她說不定就能嫁給年輕舉子了。

見三姐神情忐忑的看著她,陶八娘安慰道:“三姐不必如此,妹妹無心進定北侯府,若你進了,妹妹不求其它,隻求姐姐幫著相看一門好親,添些嫁妝。”

“八妹……”

“三姐姐初嫁人時,家裏的日子並不好,雖然大姐姐嫁進了定北侯府,但那嫁妝裏大多是定北侯府給的聘禮。”

“可後麵都是些鄉紳之家,三姐姐嫁過去,還吃了婆母的排頭,這些妹妹都知道,這次歸家,嫂嫂雖未說什麼,但明裏暗裏你也吃了不少虧,若是能再嫁,那就再嫁吧!”

陶三娘聽到這番話,不知如何說起,她為寡婦,自古寡婦艱難,在家裏,她隻當自己孤立無援,卻哪知這些都被庶妹看在眼裏。

“八妹不必如此,雖然大姐夫的年紀大些,但大姐姐成親時,我見過他一眼,樣貌極佳,如今算來,不過三十又三,應不至於顯老態。他們說定北侯府不規矩,但對於嫁進定北侯府的女眷,卻是羨慕的,婆母和善、明理,小輩出息。”

“八妹,你現在還年幼,卻不知這樣的人家,有多難得。你莫要自作主張。我是寡婦,白家要不要還是未知。你不同,你年輕貌美,性情和順,是白老太太最喜歡的模樣,要是你進了定北侯府,對三姐和你侄子侄女照拂一二,盡夠了。”

陶三娘牽著八妹的手,比起她,八妹更適合這門親事,也更容易得白家青眼。她雖為嫡女,可帶著兩個孩子,讓她舍去兩個孩子,那就是要她的命。

這樣想來,八妹進去也好。

“三姐,你也別說了,說不定白家誰都沒看上呢,我們就當走親戚,看看兩個侄女,旁的,我們也做不得主。”

“也是,哪有我們做主的份兒啊!”陶三娘苦笑道。

不過這一次,卻拉近了兩姐妹的距離,言行間多了幾分親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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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家一行人在定北侯府正門停了下來,看著這巍峨的正門,陶三娘和陶八娘才有了一些實感。

他們從側門進入侯府,男女分開,陶老爺和陶家郎君去了定北侯的地方,而女眷則往後院。

沒等多久,就有一婦人引著女眷進去,來到一處悠然的居所,聽說是定北侯老夫人的住處。

進入正堂,定北侯老夫人起身相迎,後麵跟著兩個年輕婦人,一人執晚輩禮,一人微微頷首。

執晚輩禮的是田氏,她身上並無誥命,自然要對有誥命的陶夫人行晚輩禮;頷首的是王氏,她是定北侯夫人,二品誥命在身,自然不會對五品宜人行禮。

“幾年未見親家,今日一見,老身深感慚愧。當初親家將令愛托付給我,是我們白家沒有照顧好她。”

“親家言過了,女兒家產子本就是從鬼門關上過,大娘沒走過,也是她的命。這麼些年,她都沒為白家產下一名男丁,說來,是我們家有愧!”

林夕月聽到這話,就想撒手,氣都透不出來了。王氏和田氏僵了一下,也虧她們常出門行走,遮掩的很好,沒讓人看出異樣來。

“陶夫人言過了,媛娘入我白家十載,為我白家誕下兩位嬌娘,已是極好,我從不覺媛娘有愧於白家,你也莫說這話了。”

察覺定北侯老夫人情緒有異,陶夫人立馬回轉過來,說道:“是我的不是,竟說這些,不知我那兩個外孫女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