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她悄悄去了廚房,想喝上一碗水,水喝多了就不餓了。但她走進了房中,便看到案板上倒扣著一個大碗。

她將大碗掀開,便看到大碗下麵的小碗,裏麵有土豆燉豆角蘑菇,還有一整個窩頭。

冬樹覺得這可能是給自己的,但她又不敢自作多情,於是走到了姑奶的房門前。她輕聲問:“姑奶,那晚飯是給我的嗎?”

姑奶屋裏隻傳來一聲“嗯”。

冬樹蹲在廚房裏,心中萬中情緒,將一碗飯吃得幹幹淨淨。她成熟得早,見慣了塵世冷暖,向來喜歡交換,比起索取,她更願意付出。

而現在,這個惡行惡相卻心軟的老太太,讓她生出了愧疚來。

自她來了之後,便不斷地接受別人的幫助,姑奶、荷花嬸子、祥文叔、陳叔、寶寶哥、趙叔……

她憂愁用筷子夾住了最後一塊土豆,小姑娘愁眉苦臉地蹲在地上,黑白分明的眼睛有無限的哀愁。這麼多的恩情,而她連份工作都找不到,可怎麼辦呢……

晚上,冬樹帶著弟弟妹妹早早回房休息了。

今天她用毛巾沾了水,給小花擦了澡。小花頭發稀疏,留著和小草一樣、看不出男女的小平頭,擦澡時笑嘻嘻地躲閃,就像一個沒怎麼見過水的小貓。

小花甚至遠遠稱不上可愛,對於這麼瘦小又蒼白的孩子,第一觀感隻有可憐。

冬樹用毛巾擦過小花的前胸和後背,她的手能感受到小小骨頭的存在,那顆孱弱的小心髒在柔嫩的皮肉下砰砰響動。

小花的胸`前有一道白色的長長的瘢痕,冬樹的手輕輕劃過,她不記得小花這道瘢痕的來曆了,奶奶說過,小花做過手術,那到底有沒有治好?

冬樹默默想著,得讓小花吃胖點,更壯些才好。現在她沒什麼錢,等以後有錢了她一定要帶小花再去醫院好好檢查一次。

小花擦幹淨後,便換上了荷花嬸子給他們洗過的幹淨衣服。小丫頭似乎幹了非常勞累的活一樣,在被窩裏發出了一聲不明所以的歎息。

“真好。”小花嘀嘀咕咕的。

冬樹沒理她,正在處理小草的問題。

小草年紀也小,勉強稱得上一句清秀,瘦弱得和小花如出一轍,卻有了莫名其妙的自尊。

“我是男孩子……”他靠在床邊,雙手扯著褲腰,堅決地捍衛自己的信念。

“是是,我知道。”天晚了,冬樹沒多少時間去哄小草了。

冬樹沒那麼細心,若是有時間有精力,她也想柔軟地對待小花和小草,但現在他們艱難。冬樹滿心憂慮著明天,無暇去照顧小草莫名其妙的小心③

“我叫謝冬樹,”她表情嚴肅:“我懂得很多拳腳功夫。”

她又向裏麵走進了兩步,武館裏的小夥子們慢慢能看清她的臉。看到一個瘦弱的短發女孩,手腕細得和小雞仔一樣,信誓旦旦說自己會功夫,要來武館討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