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自己的理由:“書生一直流血,所以慢慢虛弱,小央狀態很對啊。”

他說得很有道理,但也……挺不是人的。

小央跟著冬樹和清卉回了京市,他想去醫院開點藥。在京市期間,他就厚臉皮地住在了冬樹和清卉的家裏。

“我住客廳就行,給我打個地鋪。”小央委婉暗示:“當然,如果你們覺得生病的小央哥哥很可憐的話,我也可以勉為其難住在你們的臥室,客廳的地鋪就給你們了。”

冬樹瞅了他一眼,覺得沒這個必要。

清卉不慣著他,當即開始罵他:“住不了地鋪就住衛生間去,我可以在你頭上拉屎!”

這話粗俗,冬樹皺著眉:“清卉!”

小央歎為觀止,不知道這麼個漂亮姑娘,怎麼就生了這樣的好嘴。

在清卉和小央吵吵鬧鬧中,冬樹不勝其煩,她過一會兒就得讓他們閉嘴一次。

終於到了京市,回了自己的小家後,她們立刻鬆弛了下來。

清卉躺在沙發上,指示著小央去給自己拿雙拖鞋來。小央在她們家裏,隻能聽話照辦,他一邊拿拖鞋,一邊嘟囔:“指使我指使得那麼習慣,肯定是之前天天在家裏欺負既生了。”

小央已經知道了既生回了自己的家裏,冬樹隻說既生家裏富貴,沒說到底是什麼樣的家庭。

但小央能猜出來,一定是大富大貴的人家,才會姿態這麼足,甚至不想讓既生再和她們兩個聯係。

清卉抗拒一切和既生有關的話題,當即閉了嘴,躺在沙發上裝死。

小央隻能避開她,去廚房裏問冬樹:“既生還是沒有聯係過你們?”

“沒有。”冬樹看著熱水壺,壺口開始冒出了一些白色的蒸汽。

小央知道,冬樹和既生的家人有約定,不能主動聯係既生。冬樹就是這樣的人,隻要有約定,就一定會做到。

“那既生呢?”小央小聲說:“他又不是被綁起來了,怎麼就不能主動聯係你們了?”

他這是在替冬樹和清卉抱怨,小央是真的不明白,既生回了家裏,現在也是成年人了,難不成連打個電話都受家裏管束嗎?

既生到底是不能聯係,還是不想聯係?又或者是根本就忘了這兩個一起生活了幾十年的姐姐妹妹?

小央之前覺得,既生不是沒良心的孩子,但既生走了五年了,一次都沒聯係過冬樹,小央隻能認為沒有別的理由。

冬樹的視線一直停在熱水壺上,蒸汽越來越多,漸漸模糊了冬樹的臉。

開水在壺裏沸騰,小小的廚房裏開始變得嘈雜,小央隱隱看到了水汽中冬樹的嘴動了動。

“他有他的難處。”

從廚房出去後,小央覺得有點難過。

他從小被父親拋棄,被爺爺奶奶拋棄,被所有血脈相連的親人拋棄。因此,他認定了既生一定是拋棄了冬樹和清卉。

所以,現在還在給既生找理由的冬樹便顯得格外的可憐了。

小央難過地想著,如果自己比冬樹年紀小的話,他倒是願意當冬樹的弟弟的,雖然變成了既生的替身,但他也沒有很介意。

但他年紀比冬樹大,便當不成這個弟弟了。

冬樹,真的失去既生了。

她隻有清卉了。

懷揣著這樣的情緒,小央走到了客廳裏,看到了正在沒心沒肺剝橘子的清卉。小央歎了口氣:“以後對你姐好點。”

清卉瞥了他一眼,眼神和看傻子一樣:“這還用你說。”

小央伸手向果盤,摸向裏麵剝好皮的橘子。裏麵有好幾個,但隻有一個幹幹淨淨,異常飽滿,還被精心除去了白色的脈絡,在燈光下幾乎發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