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不接這個戲?”

“那你怎麼辦?”

“繼續在酒吧唱歌換錢?繼續渾渾噩噩活著?”

“我們運氣不好。”錢岱拍了拍餘淵的手:“再不努力些,又能怎麼辦呢?”

他們兩個這場夜聊沒持續太久,因為第二天還有餘淵的戲份,他們早早便睡了。但錢岱對這事上了心,第二天找時間告訴了冬樹。

冬樹聽了錢岱的話後,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錢岱因為擔心,一直在劇組旁邊看他們的拍攝,但冬樹看起來和之前沒什麼區別,並沒有因為錢岱的話而有什麼態度上的轉變。

餘淵的戲份放在下午,拍的仍然是他卡住了的那部分武打戲。

這個武打戲放在旁邊的樹林裏,現在正是秋天,樹葉幾乎全部凋落,既生和道具組的人一起,收集了不少黃色落葉,在戲中用。

餘淵剛開始拍的時候,其實樹上還有落葉,拍起來景色正好,但他卡住的時間太久,古城的溫度降下太快,現在樹葉幾乎全部落光,每次餘淵的戲份開拍之前,道具組的人都得提前在樹上布置好大片黃葉。

遠景還好,到時候可以做特效。

但近景,尤其是打鬥時落下的黃葉,便隻能通過這種方法製造了。

道具組的人挺累的,這件事大大增加了他們的工作量,餘淵也因此感到更加愧疚。巨大的心理壓力使他停滯住,動作戲沒有絲毫進步。

這是很重要的戲份,副將軍在此被敵軍偷襲,士兵們為了他而喪命,他奮力掙脫,才得了條性命。

也因此將敵軍來襲的信息帶回了城中,組織了一場成功的反擊。

餘淵是這場偷襲戰中的主線,鏡頭跟著他,看他打倒了敵人,看他身邊的士兵為了他而殞命,鏡頭從密林深處便跟在他身後,隨著他跌跌撞撞的腳步見到了密林外的天光。

因此,冬樹對餘淵的要求比較高,她希望這是個長鏡頭,中間不要有中斷和拚接。但現在看餘淵的狀態,根本做不到這一點。

冬樹隻能讓了步,但她要求餘淵的動作必須流暢,必須真實。在戲中的打擊必須有力度,必須擊中她設計的那幾個點。

餘淵現在已經能記住路線和所有動作了,流暢度還可以,但不夠有力度,看起來有些虛,不像是在絕命狀態下的掙紮。

冬樹和他講過了所有的技巧,還親身給他演示過。

但餘淵的壓力越來越大,現在根本沒有進步了,因為沒有了自信,出手變得緩慢猶豫。冬樹現在天天都很忙,她會定時檢查餘淵的情況,但沒想到現在的情況給餘淵造成了這麼大的心理壓力。

上午的戲份拍得很順利,但下午餘淵的戲份又有了一樣的問題。冬樹在意效率,若是平時,她便簡單總結下問題,讓他繼續練了。

但今天拍完後,冬樹看了餘淵開了口:“很好。”

她聲音有些慢,但音量很大,讓在場的大家都能聽到:“餘淵演得很好了。”

“大家也知道,我們劇組的情況不同。”

她說不出來太好聽的話,也不會畫餅,於是將情況一五一十地說給大家聽:“我和劇組的很多演員情況差不多,在圈裏沒什麼資源,後期宣傳起來其實難度很大。”

“你們能來拍這部戲,我十分感激。”

“我也想宣傳,也想在電影院聲勢浩大地上映,但我們阻力太大了。我們最好的方法,還是靠口碑。”

“餘淵真的演得很好了。”她想著自己過去的經驗,給了一個客觀的評價:“足夠在這些年最火的電視劇裏當個演技派主演。”

“但我們的劇組,並沒有這麼大的能量。我們隻能更努力一些,努力地比這些年最好的電影,都要好上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