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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挽著老奶奶的手,繼續售賣花卉,身影漸漸消逝在人海裏。
兩束玫瑰在手裏異常燙手,溫妧停下腳步,說:“秦肆,小孩子說的話,童言無忌,別太在意。”
秦肆也停下腳步,他的瞳孔漆黑,細碎的暖光灑在他的眉眼,也沒讓他的臉染上半分溫度。
他敷衍地嗯了聲。
溫妧把手中的紅玫瑰遞給他:“這是你的東西,因為是你出的錢。”
秦肆幹脆倚在牆上,站姿散漫,極濃密的睫毛垂下,遮掩住眼底的情緒:“明早我趕飛機,帶不走。”
女孩臉上浮現出糾結的神色:“要不你賣給我吧,我用微信把錢轉給你。”
可是立馬,她意識到秦肆根本不想讓她加他的微信,一瞬間,她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沉默半晌,秦肆終於冷淡開口,他話裏沒什麼語氣,卻莫名讓人覺得有點傲。
“你攝影包上那掛墜倒還挺好看。”
“啊?”
溫妧有點呆,許久才反應過來秦肆話裏的意思。她把攝影包上的掛墜摘下,放在秦肆掌心,道:“送你的。”
掛墜是透明天藍的兔子,穿著藍色衣服,可可愛愛,和秦肆周身冷淡傲慢的氣質很不符。
但溫妧沒說。
既然他想要,便送給他好了。
秦肆合上掌心,將掛墜放在口袋裏,臉色好看了些,但語氣還是傲慢:“謝謝。”
將近晚上九點半,煙花秀已經結束,人群也朝著出口方向走去。溫妧和秦肆也順著人潮走向出口,誰都沒有說話,兩人被路燈拉長的影子糾纏在一起。
走到門口,秦肆皺著眉看著小姑娘,她抱著玫瑰花孤零零地站在路燈下,他說:“你朋友呢?”
“哦,”溫妧回過神來,輕聲說:“她先走了,讓我一個人打車回去。”
秦肆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沉吟片刻,他道:“我送你回學校。”
“不用,”溫妧連忙擺手道:“而且我得先回趟出租屋拿行李,再回學校。你明早還要趕飛機,不能麻煩你。”
仙鶴湖公園在灣城郊區,各個設施都不算完善。比方說大路上能亮的路燈沒幾盞,再比方說攝像頭大多是擺設,若是出事,什麼信息也查不出來。
再者溫妧的膽子挺小的,其實不太敢一個人走夜路,但她實在不想麻煩秦肆。反正離出租屋就五分鍾的路程,應該不會怎樣的吧。
秦肆把小姑娘盯了幾秒,他沒再廢話,從衛衣口袋裏掏出車鑰匙,按下開鎖鍵,停在門口的一輛黑車的車燈應聲亮起。
“上車。”
他語氣沒什麼溫度,也聽不清情緒。
聽見秦肆這不容置疑的話語,溫妧竟偷偷鬆了口氣。她沒再忸怩,打開車子的後座車門,徑直坐了上去。
車裏殘留著淡淡煙草味,其實已經是幾不可聞的狀態了,但溫妧對煙味特別敏[gǎn]。它們不斷地刺激著溫妧的嗅覺神經,喉嚨癢了一瞬,她開始止不住地咳嗽。
秦肆聞著這淡淡煙味,低沉不虞地‘嘖’了聲。
他將車窗降下,人轉向溫妧的方向,但礙於安全帶的控製,隻轉了一點角度便停下。從這角度,溫妧的視野被他線條流暢的側顏占據,愣了兩秒,她不著痕跡地撇開視線。
“對不住,這車賀楓的,他愛在車裏抽煙,煙味也散不幹淨。”
“沒事。”
咳嗽得太厲害,溫妧眼尾有些泛紅,配上軟軟的聲音,有種楚楚可憐的感覺。
“嗯,”秦肆右手懶懶地搭著方向盤,側顏在昏暗的光線下半明半暗:“你出租屋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