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房子在二十五層,陽台原本是封了的,隻是在半個月前,因為玻璃上有蜘蛛紋,怕不安全,將玻璃拆卸了,安裝師傅還沒來得及重新安裝。
郭舟沒有掙紮,小臉蛋窩在爸爸的懷裏,久違的屬於父親的擁抱。
“你把平板放在哪裏了?”郭遠山還像平日一樣,以那種輕言細語詢問道:“告訴爸爸吧,你也不想讓媽媽那麼痛苦吧。”
提及母親,郭舟突然就掙紮起來。
他都出軌了,既然能對自己下手,也有可能會對媽媽下手。
媽媽還什麼都不知道。
“兔崽子,都已經這麼虛弱了,怎麼力氣還這麼大?”
郭遠山差點沒抓住他。
他箍住孩子的身體,用力將孩子往窗口拋。
孩子從窗口直墜往下跌落。
郭遠山深吸一口氣,裝模作樣的大喊大叫,雙手呈往下抓的姿勢。
“啊….救命啊,我的孩子掉下去了…”
他瘋一樣的跑了下去,連鞋子都跑丟了一隻。
郭遠山高昂的喊叫聲,讓不少人從窗戶處探出頭來。
“我的孩子啊,我的孩子掉下去了。”
二十五樓啊,跌落下去完全沒有生還的可能。
郭遠山麵上絕望,一把鼻涕一把淚。他哆哆嗦嗦的撥通了王悅的電話,“老,老婆…”
“小舟,小舟他不小心從樓上掉下去了。”
“都怪我,都怪我忘記了陽台上的玻璃沒安裝好….”郭遠山下了死力氣,一掌一掌的往自己臉上扇。
他的演技很棒,將一個絕望痛苦悔恨莫及的父親表現的淋漓盡致。
王悅從到菜市場時起,心髒就一直不舒服,時不時會心悸一下。
右眼皮也在瘋狂的跳動,本來買好菜就要回去的,但郭遠山打來電話,說是病友群裏,有病人的親友在國外發回來一種新藥,用了效果不錯。讓她去谘詢一下。
聽到這種令人振奮的消息,王悅壓根就等不及,她必須立刻馬上聯係上那位病友。
她興衝衝的提著菜就往人家家裏奔,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是有新藥,但購買困難,國外完全關閉了對大夏的購買渠道。
即使買上了,也需要持續不斷的用藥,不能間斷,而且副作用很大。
王悅如被人淋了一頭的涼水,還是打起精神返回家。
有新藥就好,總比一點希望都沒有來的強吧。
她拎著購物袋,剛踏進小區門口就接到郭遠山的電話。
小舟從陽台上掉下來了。
當即,她的腦袋發暈,雙腿軟成麵條,幾乎是雙手撐在地上,一路爬過去的。
靠近他們那一幢,周圍已經圍了些人,指指點點的說著什麼。
王悅一眼就看見自己丈夫痛哭流涕的扇自己耳光。
她的雙耳嗡嗡作響,整個世界似乎都在旋轉,心裏僅存的那點希望破裂。
她很怕看見自己兒子支離破碎的身體,明明在一個多小時前,他們才剛分離。
”小舟呢,我的孩子呢?”王悅遊魂一樣走了過去。
周圍的人倏然一靜。
對哦,孩子呢?跌落下來的孩子哪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