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的,張若塵收回手掌,長長吐出一口氣。隨即,他盤膝坐下,手持神石,吸收神石內部的神氣,恢複體內劇烈消耗的力量。
瑜皇依舊坐在原地,身上的青羽天衣被淋漓香汗浸透,精致而凝白的臉蛋上,淚痕未幹,嬌軀在輕輕顫抖。
愧疚、自責、憤恨,各種折磨自己的負麵情緒,依舊充斥在她的心中。
張若塵殘忍的撕裂開她最不願意回憶起的那段記憶,血淋淋的,呈現在她麵前,那一切,猶如就發生在剛才。
易軒大聖和孤辰子心中十分著急,很想知道,到底成功,還是失敗?
可是,他們從未見過瑜皇如此嬌弱、傷感的模樣,倒是不敢冒然上前詢問。
這種沉默,一直持續到張若塵體內的聖氣恢複,重新站起身。他的目光,盯向一言不發的瑜皇,道:“念欲枷鎖,我已幫你找出,怎麼還坐在那裏?”
瑜皇抬起一張凝白的臉蛋,望向站在身旁的張若塵的挺拔身影,在某一瞬,這道身影,與她逝去的兄長的身影,重疊了一下。
張若塵見她一直盯著自己,又道:“你心中的恨意、自責、愧疚,都太過強烈,在念欲這一關,尚且如此艱難。將來到了萬死一生境,將會非常凶險。我勸你,有些東西,該放下的時候,就要放下,不要把自己一直封閉在裏麵……”
說道此處,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眼神有些迷離。
在瑜皇的身上,張若塵想到了自己。
瑜皇尋找念欲枷鎖尚且如此艱難,他呢?他會不會更難?他將來的路,豈不是更加凶險?
亦如昔日的池瑤,遲遲無法成神,是不是也如這般?
瑜皇收拾起情緒,高挑美麗的身影站了起來,挽起長長的秀發,使用紫金鳳釵重新束住,冰冷而又高貴的氣質,逐漸回到身上。
她凝視張若塵,道:“你覺得,我該如何放下?如何走出內心的困境?”
張若塵道:“有些問題,你應該換個角度去看。你的父母、兄長、神祖,的確是慘死在天庭修士的手中。可是,死在他們手中的生靈,又有多少?又有多少生靈家破人亡,有著和你一樣的遭遇?”
“其實,錯不在你,也不在天庭界的修士,而是在於戰爭和殺戮。”
瑜皇冷冰冰的道:“你最好別再說出相同的話,若是被地獄界別的修士聽到,你會有大麻煩。你能幫我找到念欲枷鎖,我很感激,可是,你窺視了我的內心,知道我太多秘密,最好管住你的嘴巴,若是對外說出一個字,我和你不死不休。”
瑜皇收走一枚神遊丹,轉身離開。
張若塵的臉上,毫無情緒波動,道:“等狩天大宴之後,如果有機會,你可以與我一起去功德戰場,我帶你去看看戰爭的另一麵。或能改變,你內心的偏執,對你今後的修煉肯定大有幫助。”
“張若塵,你管得太寬了,別總是獻殷勤,做一些不是你的身份該做的事。我不是那位無影仙子,想要將我收入這七星帝宮的後宮,本皇勸你早些打消念頭,免得自討苦吃。”
瑜皇沒有轉身,走出七星帝宮,坐到日晷下方修煉。
“看來她對我有誤解,對她稍微好一點,她就覺得是在打她的主意?”張若塵盯向易軒大聖和孤辰子,如此說道。
易軒大聖道:“漂亮女人,大多都有這樣的毛病。你對血泣也很好,總不可能,也打血泣的主意吧?”
孤辰子道:“可是女人,很多時候,說的都是反話。如果我是瑜皇,真的要選一位夫君,張若塵是絕佳的人選之一。嫁給張若塵,今後在血天部族就有血絕家族做後盾,她的家族的處境會好很多。”
“這麼說來,她是在暗示張若塵,要更主動一些?”易軒大聖道。
張若塵笑著搖了搖頭,心中卻警惕起來。
將瑜皇收入麾下,做在地獄界的班底,並沒有錯。
但是,絕不能讓她產生誤解,以為對她是男女之情的意思。
經曆了太多的事,為達目的,張若塵已經可以做到不擇手段,也不介意做一個惡人和凶徒。善與惡,早已沒有了邊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