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九百四十九章 花下葬(1 / 3)

“傻丫頭,跟我走吧,沒什麼好看的,對你來說當前最重要的事是打下厚實根基,為將來衝擊神境做準備。兒女情長這種事,等你成神後,再考慮也不遲。”

“不成神,也就區區萬年壽元。”

“萬年後,你現在想追求的長相廝守,不過是一場空。”

蚩刑天站在星空下,難得說出一番勸人的正經話。

對木靈希,他很有耐心。

木靈希背上展開鳳凰羽翼,渾身彩霞,一雙清澈的眸子,緊盯星桓天的方向,不想離去。

多少年等待。

匆匆一麵,又是別離。

木靈希很快收回目光,眼神堅定,道:“我一定要擁有強大的修為才行,不求天下無敵,隻求能與他一世相伴。”

“你能這麼想就對了,義父必定全力助你。聖境的根基,至少也得達到半神巔峰才行!”

蚩刑天哈哈大笑,隨即,又嚴肅的道:“但凡世間強者,都得有自己的路,得有一顆追求更高更遠的堅定內心。你的這顆心,還不夠強大,太依賴張若塵那小子。”

“這樣吧,跟我修煉魔道,開辟玄牝,或許憑借第二神源,你的意誌能真正的獨立起來,去追求更大的願景。這次回昆侖,義父帶你去九黎神殿遺跡,不成神,絕不許你出關。”

木靈希點了點頭。

星桓天一役,她認識到自己和張若塵的差距,已經非常巨大。

或許張若塵並不在乎她修為低微。

可是,她在乎。

“花神,又長漂亮了,比十萬年前還要年輕,要不要順路去昆侖界做客?多年不見,甚是想念,大家一起敘敘舊?”

蚩刑天滿臉紅光,一副很熟絡的樣子,遙遙的向曼陀羅花神揮手。

曼陀羅花神一襲白衣,靜若幽蘭,目光深邃且毫無波瀾,道:“沒興趣。”

本來就是心情大好的時候,隨口一問,因此,蚩刑天倒也絲毫都不尷尬,目光向池瑤問去。顯然是在詢問,這位昆侖界的後起之秀,俗世影響力最大的女皇,是否一起回去?

池瑤收到了一道傳訊神符,眼中閃過一道不為人察的異色,道:“我得去一趟神古巢,二位古神,告辭!”

她破開虛空,消失在此處。

蚩刑天向木靈希盯去,道:“看到沒有,這才是神靈該有的心態,絕不貪戀男女之情,將自己變成一個男人的附庸,得活出屬於自己的一世燦爛生命。花神,走了,下次我單獨去千蕊界找你!”

蚩刑天和木靈希離開後,紀梵心問道:“師尊與此人很熟?”

曼陀羅花神沒有好臉色,覺得有被蚩刑天冒犯到,道:“見過幾次而已,真沒想到,他居然還活著,而且從羅祖雲山界脫困了出來。昆侖界現在的實力,真是不容小覷了!”

“不需太久,再過一個元會,等以池瑤為首的新生一代神靈達到大神境界,西方宇宙必將迎來一場新的洗牌。我想,天堂界,乃至西方宇宙排名前十的強界,現在都有巨大壓力。”

“這何嚐不是一件好事?”紀梵心道。

曼陀羅花神道:“未必!殞神島主十萬年前,布置星空大陣,將整個黃泉星河阻擋,何等驚天氣魄,被許多神靈評為精神力第一人。但,此次封天,他卻拒絕接受,將天位讓了出來。”

“聽說,是因為在命運神殿囚禁十萬年,精神力被磨滅無數,已經不複當年,他老人家自認沒有實力成為二十諸天,才拒絕了天位。”紀梵心道。

曼陀羅花神道:“若是真的精神力已被磨滅到無法封天的地步,命運神殿的十二神尊,又怎麼會殺不了他?”

紀梵心道:“師尊認為,島主是在韜光養晦?”

曼陀羅花神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道:“殞神島主隻是其一!十萬年前,龍主極望何嚐不是經天緯地的人物,如今卻以傷重為由,幾乎不在人前露麵,簡直低調到了極點。”

“等著瞧吧,等到將來昆侖界的實力足夠強大,必會報當年之仇。到時候,隻希望不要波及得太廣,不要造成太大的內耗。”

“這種恩恩怨怨,我們隻當是閑談,自有天宮出麵去化解。對千蕊界而言,當前第一大事,還是想辦法救回星桓天的聖境大軍。”

紀梵心心情複雜,知曉師尊這麼說,是希望她能夠出麵,走張若塵的門路,為千蕊界的聖境大軍求情。

紀梵心道:“星桓天損失慘重,一座座國度灰飛煙滅,就連白皇後都隕落。況且,地獄界諸神就在星桓天外,對十三界大軍虎視眈眈。聖境大軍想要全身而退,怕是沒有那麼容易。”

隻聽這一句,曼陀羅花神已知她的心意,倒也不勉強,道:“敗了,終究是要付出代價的。”

……

雨辰神廟,木槿樹如參天神木,根如虯龍,枝如傘蓋,紅色的花朵開得分外豔麗。

樹下。

荒天的身軀亦如以前一般魁梧挺拔,但,兩鬢卻變得花白,給人無限蒼傷之感。

他抱著白皇後枯瘦如柴的屍身,坐在泥土上,像是渾然看不見來到此處的張若塵。不知多久過去,他最後摸了摸白皇後的臉頰,將屍身埋葬到了曾經葬著玉龍仙的墓中。

土,是他一抔一抔的捧入坑中,柔情至極,像是生怕傷到了白皇後。

張若塵明白荒天為何要將白皇後帶來此處,正是因為明白,所以,發現白皇後屍身失蹤後,才能第一時間找來這裏。

等到泥土徹底將屍身掩埋,張若塵想勸慰些什麼,忍不住道:“人,終究是要死的……”

“閉嘴!”荒天道。

張若塵不再開口。

人心中一旦有了執念,又怎麼可能勸得動?

等到墳上的新土,已是落滿一層厚厚的紅色花瓣,荒天才終於開口,道:“你走吧,我想一個人在這裏待一段時間。”

他所說的這段時間,必然不短。

張若塵知道荒天不僅身上的傷重,內心的傷更重,於是,微微拱手,道:“告辭!”

“別告訴她們,我在這裏。”荒天道。

張若塵剛剛走出雨辰神廟大門,身後,浮現出大量死亡神紋,地麵升起灰霧,將整個神廟廢墟籠罩。

隱隱間,可看見灰霧中,交織有令人心悸的鎖鏈和電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