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塵此來琉璃神殿,不會就是帶著這兩個消息,來嚇唬本座吧?有什麼目的,不妨直言。”
石嘰娘娘不信張若塵專程來一趟,是為了告知這兩則信息。
其中關於鴻蒙黑龍的信息,更是時隔六萬年後才講。
隻是告知信息,神念傳音就夠了!
張若塵道:“娘娘隨我去劍界如何?”
石嘰娘娘略微錯愕,繼而輕笑一聲:“劍界就能抗衡永恒天國和鴻蒙黑龍?在黑暗之淵防線,本座、酆都大帝、怒天神尊氣機相互交織於虛空,便是對上始祖,也有抗衡之力,足以拖到命運十二相神陣結陣。”
“劍界優勢又在何處呢?”
天姥已經回了羅祖雲山界,並不在黑暗之淵防線。
張若塵道:“我就是劍界最大的優勢!娘娘修為大進,隻論境界,應該是當今宇宙所有半祖中走得最遠的,積累最深的一人。”
“但娘娘與這個時代的天地規則並不契合,未來破境始祖的概率,卻是所有半祖中最低的。”
“我的無極神道,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這一次,石磯娘娘倒沒有急於反駁,久久之後才道:“帝塵一直這麼盯著,有失風度吧?”
張若塵轉過身去。
浩渺朦膿中,石嘰娘娘沿石階,從水中走出,不徐不疾,撚下屏風上的裙裳穿裹。
其實,修為到了張若塵這一步,轉不轉身意義不大。
若是想看,隻需一道念頭。
但本就被規則秩序籠罩,隻是一道模糊的身形,有什麼好看的?
要看,張若塵也會堂堂正正的看,絕不會多此一舉轉身。
“好了,我們可以坐下慢慢聊了!”
石嘰娘娘聲音再次響起的時候,已出現在湖對岸的一座四層古樓上。
張若塵走進古樓,看向秀發依舊濕漉漉的石磯娘娘,晶瑩如玉的仙顏,帶有一粒粒水珠,她坐在一張翡翠般材質的長案邊。
“你明知黑暗之淵防線的三尊半祖缺一不可,明知本座不可能隨你去往劍界,故意提這個要求,目的乃是試探本座的心境和意誌,看本座會不會被永恒真宰和鴻蒙黑龍壓垮。同時,也是在試探,有多少可能性本座將來會臣服於你。”
石嘰娘娘明眸皓齒,緊緊盯著走進來的張若塵,唇邊帶有一抹淡而自信的笑意。
張若塵不得不佩服石磯娘娘的心性,麵對潛在的始祖威脅,還能保持冷靜理智的頭腦,瞬間識破他的用意。
“我欲攬九鼎而擊始祖,這是天下皆知的事!九鼎最重要的一環,正是在娘娘這裏。若得娘娘支持,始祖有何懼?”
張若塵在靠窗的位置坐下,細細觀賞她的美。
石磯娘娘道:“天下皆知,屍魘和永恒真宰怎會不知?他們會給你這個機會?所以帝塵你的處境,比本座更加凶險。”
“目前而言,他們兩個才是最大的對手,他們需要借助我,才能將對方除掉。在破始祖之前,我反而是最安全的。”張若塵道。
石嘰娘娘道:“你就這麼相信自己不可代替?”
“我能活到現在,就是最好的證明。”張若塵道。
瀲曦送上來一壺花蜜,放到石磯娘娘身前的長案上,並未退下去,靜立於一旁。
石磯娘娘打開瓷壺,倒滿一小杯。
花香滿屋。
張若塵看得出她一直處於深思的狀態。
“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麼?”石嘰娘娘問道。
張若塵道:“將荒月給我,我帶去黑暗之淵,然後,坐山觀虎鬥。”
雖然荒月曾經屬於張若塵,但張若塵已經拿它與石磯娘娘交易了鬼門關。
此等寶物,關乎長生不死,更關乎石嘰娘娘的始祖之路,她怎麼可能輕易交出?
陳述利害關係,再以助她衝擊始祖境界做條件,這是必須要走的兩步。
石嘰娘娘將張若塵看得很透,道:“你將荒月送去黑暗之淵,得到的好處應該不少吧?我呢,我能得到什麼?張若塵,本座的路並不是隻有一條。”
“本座若加入永恒天國,那位真宰,到底選本座還是選七十二品蓮,尚不可知。”
張若塵雙目一眯,眼神變得鋒銳,如有萬千刀劍藏於瞳中,道:“娘娘若是做出這樣的選擇,我反倒輕鬆許多。因為,將來鎮壓你,我也就不用念及昔日的恩情和交情。”
無論怎麼說,當初與魂母一戰,的確是石嘰娘娘救了所有人。
緊接著,張若塵又道:“娘娘真覺得我會完全將命運寄托在屍魘和永恒真宰身上?劍界真就沒有製衡始祖的手段?屍魘和永恒真宰可不隻是相互忌憚那麼簡單。”
瀲曦在張若塵身上感受到莫大的氣勢,心中激顫,難以想象如今的他,竟敢威脅半祖。
一切都顯得那麼理所當然。
仿佛他就擁有這樣的實力。
不,不是仿佛。
他的每一句話,在石磯娘娘那裏都有極重分量,否則石磯娘娘早已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