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六想法很簡單,他作為男子,自然不會對女的動手,更何況這人還是嫂子,既然這婆娘是二哥娶的,那新仇舊恨的賬得算在二哥身上。
嗯,理論上沒錯。
實際操作也很準。
一開始王二被打得猝不及防,等反應過來,開始反擊也不敵王小六。
正如王二嫂所想,白日裏在地裏用了勁兒,晚上回到家的王二哪來的力氣?更何況王小六跟著蕭家開始做早操,成天油水足,營養跟上來了,王二自然不是王小六的對手。
瞧著自家二郎被壓著打,王二嫂尖叫一聲,也顧不上撒潑了,忙往六房的屋門口衝。
王二嫂推了推,居然發現門從裏麵被上了栓!推不開!
院裏鬧出這麼大動靜,媚娘當然知道以二嫂的性格,火肯定得波及她這兒。小六回來前就吃了虧,這會兒還能任由二嫂拿自己開涮?
在王小六出門刹那,她便裹著褥子下了炕,將門栓落下,才回到炕上,抱起自家女兒,哄著,搖著。
隨著王二嫂破罵聲傳來,女兒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她的奶水足,女兒這幾日不愁吃,皺巴巴的小臉養出點潤色,隻是這幾聲扯著嗓子的哭嚎,可把媚娘心疼壞了,忙哼起小曲兒來。
聽到屋內的動靜,王二嫂罵得更起勁兒了:“你個生了爛瘡的臭……”
王二嫂別的不會,鄉下罵人帶髒的話是層出不窮,不帶重複的。
王小六終於從兄弟鬥毆中注意到王二嫂的動向,心中一駭,見王二嫂沒推動屋門,知曉媚娘落了栓,於是先前還念及兄弟之情的小六,這會兒拳頭力道更重了。
就算是王二的孩子們衝出來想阻止,都被王小六毫無人性地一推,照打二哥不誤。
隨著王二沒有尊嚴地哀嚎:“別打了小六!別打了!哎呦!痛啊!”
院外也響起一陣陣調笑。
“這王二,居然打不過自己六弟?”
“這有啥?看王二那張臉,估計一把子力氣都用在田裏和炕上了,哈哈哈。”
……
鄉下人開葷段子,那都是沒怎麼忌的,尤其是成了親的大老爺們兒和婦人。新婚的小娘子還算靦腆,也會被帶著帶著偏了道,不過古人到底保守,隻會男子紮堆開車,女子又是一堆紮著,飆車,誰也不知枕邊人是什麼段位的高手罷了。
這邊。
王二嫂總算意識到自家二郎的處境,人也不罵了。她灰溜溜,跌跌撞撞地跑回院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插不進手,隻能拍自個兒大腿,哀嚎:“別打了!要打死人了啊!二郎!你死了,咱銀蛋可咋整啊二郎!”
王二滿頭黑線。
古人很是忌諱死字。
這婆娘,莫不是在咒自己?
王二嫂沒多想,見這招不管用,連忙朝著公爹的方向跪了下去,雙膝跪著前行,道:“爹!你快救救二郎啊!你也不想看著王小六打死自家兄弟吧爹!”
王老爹擔得起二房行這麼大的禮,沉著張臉,沒發表任何意見,直到王二嫂開始磕頭,才抬了抬眼皮,“老婆子,把人扶起來。”
王老娘不滿地嘀咕:“成天不幹事,盡曉得躲懶,今日若不是你這懶貨去找六房的麻煩,哪來這麼多破事?趕緊起來!還真要我扶不成!”若不是王二也從她肚子裏爬出來,她才懶得管這檔子破事,一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