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家得了消息,知曉張村長這邊缺人,便在村子裏宣導了宣導。

九裏村因為有製藥坊,且被率先照顧辣椒換低價糧一事,對修建城牆一事並不熱衷。但其他沒被照顧到的村民可不這麼想,即便有的村子村長並不宣揚,但村民們都背著來九裏村報了名。

這些背著村長來的村民們,私下都在問張村長,“你說,我戶籍要是遷來九裏村,張村長你樂意不?”

他樂意不?他當然是希望村裏多一個人啦!多一個人多一份安慰,更別提以後仗打起來,壯勞力可是一份兵力。

他沒明著應,隻道:“你們是為了九裏村安危才來的,要是因為這事兒沒法在原來的村子裏混,豈不是我們村的錯?”

那些村民左聽右想,覺得張村長是給他們了一份交代。實際上,張村長壓根沒給出實際承諾……

名字填完,張村長才裹了裹幾頁宣紙,放進幹淨的竹筒裏,快步往村尾而去。

二月春風似剪刀。

快步走著,感受著青草和春風,倒也不那麼熱,就是有些口幹。

原本從村子走向村尾的羊腸小路,因為早晨要去製藥坊和下午回家的長工多,羊腸小路走出五六人並進的大路來,旁邊的幹草都被踏平了,有腳印也有車軲轆印。

聽老夫人的意思,以後這村尾到村子距離的路,還得修修。

蕭家院大門是半掩的,張村長敲了敲門,“老夫人在嗎?”

唐臧月一直等著呢,蕭鍾離將人往正房領。

盛淺予煮了一壺清茶放涼,見張村長嘴巴幹得起死皮了,給他倒了杯,遞了過去。

張村長剛想婉拒,茶水是越喝越渴。但聞到茶水的清香,杯壁也不是灼熱的,又看唐臧月鼓舞的眼神,揣著狐疑喝了。

好清涼的茶。

一股薄荷香,又夾雜著絲甜味兒,說不上來的甘甜,似乎挺解渴?

唐臧月這會兒已經在翻閱名單了。

好會兒,她才道:“似乎,外村人比較多。”

聽到這話,張村長老臉通紅,全是羞愧的。人肯抱著風險雇人修城牆,他也說禿嚕了嘴皮,結果就是村裏大部分人沒聽進去,反而是村外人積極些。

張村長緩了緩神,道:“村裏實在集齊不了這麼多……所以我隻得去村外,附近村落宣導宣導。還別說,效果挺好,隻是我這自作主張……”

唐臧月抬手道:“修城牆的人手,我不管是誰,隻要肯賣力,不偷奸耍滑就成。”

張村長這才鬆了口氣,又道:“這當中還有兩家人,需要老夫人你定奪。”

“哪兩家?”

“邱家人和陳家梅花。”

唐臧月也沒立刻應,隻道:“說說陳家梅花。”

張村長隻當她不知這村裏發生的小事,將梅花那番經曆說了下。

端了幾秒,唐臧月才道:“陳麻子的事當時鬧那麼大,我倒是聽人提到過幾回。梅花是可憐人,倒是沒必要像對待邱家那樣對待她,往後拿她和其他村民對待便好。”

張村長鬆了口氣,同時也在內心感慨對方內心寬厚,沒有遷怒於其他人。殊不知梅花早已是唐臧月暗地裏重點培養的對象,家中不缺東西。